陈明辉冷笑,“吴老师,我从一开始就没问过她是不是故意的吧?我问的一直都是撞翻我饭菜这事,是不是她全部的责任。”
吴老师愣了。
“现在,你都听到了,这事和我们一点关系没有,我们就坐着,她就撞翻了我们的饭菜,这事全部责任在她。所以,现在我要求她赔偿。”
赔偿?那可是肉啊,而且那么多,她哪能配得起,她要是敢让她妈赔,她妈就敢打死她!
这下郝莹什么小白莲都顾不得装了,声音尖锐,“洗洗一样吃,赔什么赔!”
“洗洗一样吃?那行,你收拾家去洗洗吃吧,该赔我的赔给我。”
“你的东西,我拿家去算怎么回事。我不管,反正还能吃,我不赔!”郝莹尖锐的嚷了起来。
吴老师微蹙眉头,不赞同地看向郝莹,但还是对陈明辉求情道:“陈明辉同学,你还都是同学一场,这事也不大,就算了吧。”
陈明辉忽而嗤笑两声,“吴老师,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不大?对您这样吃供应粮的正式职工而言是不是大事,毕竟您每月有24斤粮食,4两油,五两肉,每年还有七尺布。可吴老师,您别忘了,我可不是吃供应粮的,不仅不是,还是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儿。一天的十个公分我都赚不上,要不是乡镇府给我口粮吃,我早就饿死了。”
“这种情况下,你和我说这么多肉不是大事,你可知道对我而言这是天大的事。为了吃这口肉,我卖了我爷爷唯一留下的老房。”
这回轮到吴老师呐呐说不出话了。让她说什么,硬逼着一个孤儿承认粮食和肉都不重要。
“就算这样,那也不用赔偿,只不过就是掉在地上了而已,捡起来,洗洗一样吃。”郝莹一看吴老师也不帮自己了,就明白这时候必须靠她自己,不能再装什么柔弱小白莲了。
“这饭菜是我在国营饭店买的,你以为是你们家做的猪食,洗了比不洗还好吃?”陈明辉道:“这荤菜五角钱一盒,要三两肉票,那一盒饭六分钱,六两粮票。我花这么多钱,这么多票在国营饭店买菜和饭,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吃这么个味道。要是像你说的洗洗,还有什么国营饭店味了,我还花这么多钱买它干什么,同样的价格,我买肉自己回家做,不知道多了多少。”
郝莹彻底不顾形象了,嚎叫道:“可你们之前都吃了多少了,我看见你给钱宇夹了不下五六块,你自己也吃了两块。”
“你看得到清楚,我自己都不记得我吃了多少了。行,那按你说的折价,都按一半算。那你还得另外给我六角钱。”
“凭什么,你这是明抢!”
“别乱扣大帽子。菜饭是我在国营饭店买的,是我和钱宇花了六角车费,坐客车去的。你赔了我钱,我得自己去买,不还得坐车。”
“你可以走着去。”
“我每次都坐车去的,凭什么这次为了你犯的错误我得走着去。走着来回五个小时,鞋底磨薄了算谁的,便是算你的,我还受不了这累呢。不想给车费行,你自己走着去镇上,买回来分我一半,我也没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