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楞了下,旋即反应过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有钱吗?钱呢?拿出来!人马上让你领走!”
陈明辉一噎:“我现在是拿不出钱来,但是我可以给你打欠条,保证能还给你!”
“可笑,吹牛皮谁不会,你拿什么还,滚一边去吧!”
陈明辉当场从裤兜里掏出全部身家——仅有的十三元递给李翠,“这个是订金,一个星期内我将营养费五百五十元钱拿给你,你把钱宇过继给陈教授,但这期间你不得再将钱宇过继给别人。”
李翠连忙把钱接着,对着阳光照了照,确定是真钱后,在大庭广众之下翻开裤沿,最里层的内裤里子被她缝了一层布,自己做了一个口袋。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塞进去。
这才道:“那你要是一个星期凑不上钱怎么办?我可不能因为你一直凑不上钱就一辈子养着他吧!”
“你放心一定能,就是卖肾这钱我也给你凑上!”
李翠冷笑:“那是你的事,我可不管,总之你要是一个星期凑不上钱,就别怪我把钱宇过继给别人,到时候地方远你可就未必能找得到!”
李翠的话把钱宇吓得又是一抖。
陈明辉咬牙道:“好。那咱们今天就请在场的所有各位做个见证,一个星期内我凑到五百五十块钱,李翠就必须把钱宇过继给陈教授,别人给的再多也不行。同时,因为钱宇就是陈教授的儿子,给陈教授延续香火,进陈教授家的族谱,也就和李翠断绝一切关系。从今以后李翠生老病死全都和钱宇无半毛钱关系,李翠更不得以任何名义,向钱宇索要一分钱!”
“凭什么呀,这儿子是我生的,我以后怎么不能管他要钱?”李翠道。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道:“李翠,咱们乡上可没这说法,不管谁家儿子,只要过继出去,可就和亲生的那家没关系了,以后生的孩子跟养父母这边的姓,给养父母养老,不用管亲生父母。这可是乡上的规矩,可由不得你打破。”
这关乎到所有有养子人家的利益,马上有人站出来反驳李翠。孩子给出去了,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能赚钱了,反手你要回来了,那怎么能行。
“那……那就再加二百五十块,八百,要不我就不过继给你,当初我和这户人家讲的可是钱宇长大后还得认我,得给我抚养费!”
“你想钱想疯了吧,八百?一个月工资才七八十块,你开口就要八百,别说他一个小孩子,就是在场的谁家能一下子拿出来!”有人大声议论道。这个营养费的价格也太高了,村里最高的营养费也就几十块钱。李翠一开口就要八百,卖孩子也未必能卖上这个价。
“那我可不管!”李翠抱着胳膊冷冷地笑。
“这位同学,麻烦你帮我取一趟纸笔,还有印泥,我要用,谢谢你了。”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里站着一个年龄和陈明辉差不多大的孩子,陈明辉一拜托他,他就噔噔地去取了,也就一分钟,又跑了回来。
“李翠,八百我也认了,现在咱们当场签字画押,以后谁也别想赖账!”陈明辉提笔把刚才说的都写下,特意在下角标明今天的日期,他自己在日期旁签下名字并按了指印,然后递给李翠。
李翠不知道存了什么坏心思,不想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