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真是近朱者赤,王妃与王爷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别的不说,这浑身的气势还是有点儿神似的。
特别是那刚刚凉薄的一瞪……
他还真就一慌,犹如被自家王爷那寒冰千尺的眼给望了一眼似得。
再看那假王妃……唔,形似而神不似,气势真是差远了。
“禀圣上,忠义伯到。”
“传他进来。”萧珩说。
严兴源被人领进殿中,他来的时候听宫人说,圣上遇见了难以分辨的事儿,来叫他也掌掌眼。
忠义伯吓了一跳,受宠若惊,一路打听是要鉴别什么东西?
宫人守口如瓶,一直到他进了内殿,抬眼这么一看。
“哎哟我的亲娘……”他登时退了一步。
“忠义伯好好看看,朕记得,你只生了一个女儿吧?”
严兴源连连点头,兀自咕哝,“生了一个,捡了一个,捡的那个早嫁了,搅合的我家宅不宁,如今已经断了关系再不来往了,生的那个倒是孝顺,命途也好,一人得道……”
看他越说越离谱,萧珩不得不清了清嗓子。
“既然如此,那忠义伯必然能一眼断定,哪个是您的女儿,哪个是假的?”萧珩问。
严绯瑶看着自己的爹爹,抿嘴笑了一下。
楚王妃也看他,还轻轻唤了一声,“爹爹。”
“唉!”严兴源立即应了一声。
萧珩立即道,“哦,朕知道了,这个叫您答应的,必然就是真的了。”
“那个又没喊,她喊了臣也答应。”严兴源说。
萧珩暗暗白他一眼,“忠义伯不要太贪心,自己生了一个,便只能认一个。”
“那臣还得……”
“不用看了,刚才那一声呼唤,一声应答,还不是一切都已经明了了?”萧珩吩咐宫人道,“准备车架,送楚王及王妃离宫。”
“至于这胆敢假冒王妃,混淆视听,欺君罔上,还要挑拨皇叔与王妃感情的这小女子!朕必不轻饶!”
严绯瑶微微一愣,又哭笑不得。
她爹这样的性子,她能理解。
别人叫他爹,他跟占便宜一样,他能不答应吗?
更可况那女孩子顶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心里不亲,眼睛里看着也亲呀,他下意识的都会答应。
只是她没想到,萧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断定了。
还这就要送楚王、“王妃”回府?
“把她的手掰开,没见楚王妃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是欺负楚王妃心善呢!”萧珩冷声说道。
几个太监得令,立即上前,要把严绯瑶的手从萧煜宗的手里拔出来。
萧珩也是故意混淆视听。
什么叫“把她的手掰开”?明明是萧煜宗在攥着她的手,要掰开也是掰他的手啊。
这话说的容易,操作起来却是难。
萧煜宗受了伤,人也昏昏沉沉,似乎并没有全然清醒。
他嗓子里像是熏伤呛伤了,发不出声音。
但不代表他这会儿就是软柿子了。
几个太监死命的掰,却连他一根指头都没掰动。
他们又要强行拽严绯瑶的手。
沈然立刻上前,“住手!”
“启禀圣上,既是我家王爷选了这女子,就必定是认定了这女子是我家王妃,圣上为何执意……”
“大胆!”萧珩喝道,“忠义伯岂能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吗?”
严兴源眼睛一转,连连摇头,“哪有这样的爹娘?只有子女认不出爹娘的,爹娘断然不会认错自己的儿女。”
“听见没有,还不退下?”萧珩呵斥沈然。
沈然着急,频频看向严绯瑶,“王妃,您倒是说句话呀?”
“王爷自己的选择,不信的人照旧不信,我一个‘冒名者’,我的话有用吗?”严绯瑶轻笑回道。
“是,”萧珩似笑非笑看着她,“你也说了,自己是冒名者。朕必要好好问问你,究竟为何冒名顶替!”
他故意避重就轻的纠缠于“真假王妃”,而长乐宫究竟为何忽起大火,反倒被众人忽略了。
萧珩见太监们吃力,却毫无收效,连一个女孩子柔软细长的手都拔不出来。
蠢笨如他们还生生把她的手都给弄红了,他不由气恼,亲自上前,“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