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的午膳摆好,严绯瑶被太皇太后请去用饭。
萧煜宗沉着脸,离开宫中。
他离开时还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应该送太皇太后去个远点儿的地方,免得她总在他们之间搅合生事?
严绯瑶留下来,却是坦然无惧。
至于不能乱吃东西这事儿,她根本没往心里放。
莫说她嗅觉敏锐,一般的毒物,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她就能分辨。
就算她鼻子失误,不还有手环的吗?
已经满了一颗星的手环,如今敏锐度大为提升。
就比如刚刚给太皇太后扎针时,她原本没想到效果竟会那么的惊艳,不过是稍微动用了手环之力。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她这会儿看着太皇太后为她摆上的满桌珍馐,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
她肆无忌惮享用美食的样子,叫太皇太后都看的艳羡不已。
“你就不怕哀家在你的饮食里动手脚吗?”
饭毕,太皇太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她留这女孩子下来,可不是叫她在自己面前吃的好睡的好,乃是要叫她不痛快的!
最好她自己哭嚎着要离开楚王才好!
可她那一副享受又心满意足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下毒了吗?”严绯瑶坦然问道。
“放肆!哀家岂会做那等丑事!”太皇太后怒斥。
严绯瑶呵呵一笑,“那臣妾为什么要怕?”
太皇太后翻了个白眼。
“哀家怕积食,你扶哀家出去走走。”太皇太后漱了口,眯着眼睛吩咐。
严绯瑶也不推拒,乖巧的上前,一把搀住她向外走。
太皇太后一会儿说太快,一会儿说太慢。
严绯瑶都笑笑,毫不争辩。
太皇太后见她不动怒,不上当,不由看着水榭中光可鉴人的地面,脚在上头猛地一滑。
“哎呦!”她惊叫一声。
严绯瑶一把掐住她的腰,纵然太皇太后的身体已经老了,且老得略有些丰腴。
但纤细高挑的严绯瑶还是把她抱的稳稳当当的。
“你、你干什么?”
太皇太后惊怒。
“您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严绯瑶缓声说,“您令臣妾搀扶您散步消食,您若是在这途中摔了碰了,岂不都是臣妾的责任。您已经不年轻了,经不得这么一摔,万一骨头摔断了,受罚的是我,遭罪的不是您吗?”
太皇太后狠狠瞪她一眼,恨她把话说的太直白。
“你少咒哀家!”
严绯瑶笑了笑,“坏事没有发生,丑话还是说在前头更好。当初的苏嬷嬷崴了脚,估摸一开始也没想着要把脚崴的那样重,可后来不是吃了苦头了吗?”
太皇太后猛地吸了一口气。
她愿想着自己有准备,就不会摔太重。
但只要她摔了,严绯瑶就难辞其咎!她定会逼着皇帝处罚她!
可这会儿听她一说,太皇太后不禁后怕起来。
且太皇太后对这女子强悍的力气,也甚是惊叹。
她竟然反应那么快的扶住她,且下盘极其稳健。
往后的一路上,太皇太后都不得不老实起来,不敢再弄出这样的“小动作”。
惩罚严绯瑶是小,万一把她这老骨头折腾坏了,才是大事儿!
太皇太后心里也不由暗恼,倘若她身边的心腹,没有被萧煜宗除去,此等小事,哪里需要她亲力亲为。
随便派个亲信,也能把这小姑娘折腾惨了!
太皇太后见来硬的不行,硬碰硬,她一把年纪了,骨头已经不够硬了。
她立时改变战术,用了百战不殆的“怀柔政策”。
黄昏以后,她已经用过了晚膳,却留着严绯瑶不叫她去外殿。
“你我婆媳之间,一直没有过多的接触,所以才难免有误会。”太皇太后笑眯眯的,语气都比白日里多了许多慈爱。
严绯瑶依旧的平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