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外头,花鸟使也在盯着他。
他值得吸了吸鼻子,“我家突奉丧事……严小姐却张口要东西,只盼能体谅我家悲痛的心情,不要叫我这兄长作难。”
严绯瑶立即说道,“贵重之物,贴身之物,我都不会要的。我要这物,在夏侯家人的眼里,只怕看到就会越发想念夏侯小姐,睹物伤心。与我来说,却是缅怀夏侯小姐最好的。”
夏侯安瞧见门外的花鸟使竟连连点头,不由愈发生气。
他闷声说,“什么物件儿?”
“夏侯小姐的丫鬟,青黛。”严绯瑶得了机会,张嘴便说。
“你!”夏侯安立时瞪眼,“明明是人,你怎说是物?”
“卖身的奴婢,与物无异。”萧煜宗漫不经心的插言。
门外花鸟使竟然也点头道,“不要物件儿却要人,严秀女是长情之人呐……”
夏侯安恨的牙根儿痒痒,他转念一想,忽而又放松神色。
“既然如此,给你便是。”
“还请夏侯大公子,把青黛的卖身契也一并赠我。”严绯瑶又说。
夏侯安冷冷一笑,“既然给你,自然是连卖身契一并给你。还请几位稍等。”
夏侯安转身对管家交代了几句。
管家匆匆而去,不多时便取来了青黛的卖身契。转而交给严绯瑶。
严绯瑶仔细检查一遍,折好放进衣袋之中。
她要接青黛上车之时,管家小声道,“已经送到二门外的马车上了。”
严绯瑶立时眯眼看他,怀疑他会有诈。
管家却不慌不忙道,“您若不信,可去看看,元初姑娘陪着呢。”
严绯瑶点点头,福身谢过夏侯家这多日来的照顾,叹息着红着眼圈离去,“待发丧之时,还望夏侯大公子,不忘告知。”
夏侯安牙根儿一疼,歪着嘴道,“必定不忘!”
夏侯安送了花鸟使与楚王爷离开,就连他好不容易请来的严绯瑶,也坐上了楚王府的车架,从容离去。
他顿时恨得一拳打断了身边的一棵老槐树。
“简直……简直欺人太甚!”
夏侯安怒喝道,“周嬷嬷呢?叫她滚过来!”
“老奴在此!”周嬷嬷没等人传唤,闻言上前。
夏侯安眼皮一跳,“你为何要说二小姐急病……不在了?原本可以叫四小姐顶上!你这……你这不是绝了后路吗?”
“当初花鸟使采选之时,已经画了各个世家小姐的画像,存于皇宫内府。”周嬷嬷沉声说道。
“即便如此……”夏侯安压低了声音,“那也可以偷偷换了画像!只要你不说,姑母不说……谁能知道?”
周嬷嬷抬眼,深深看了夏侯安一眼,低声道,“太后娘娘命老奴前来之时,有交代……”
夏侯安眼皮一跳,“什么交代?”
“太后娘娘说,大公子脾气太急,性子急躁,怕您在楚王爷手里跌一个大跟头。让老奴看着二小姐,如若二小姐不适合在此次选秀之时入宫,就避开这时候。”周嬷嬷说道。
“你说什么?姑母究竟是帮着夏侯家?还是防备着夏侯家呢?!”
夏侯安气急,恨不得像一拳打折那老槐树一般,一拳打在这老嬷嬷的身上!
“楚王爷没几年好活了,太后娘娘的意思是,且先避其锋芒……”
“这是新帝第一次选秀!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万一!万一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姑母她会后悔的!”
夏侯安气急败坏,“楚王是没几年活了!可其他人呢?若是新帝扶持了旁的外戚呢?”
周嬷嬷见他竟对太后娘娘言语不敬,不悦的沉着脸,一言不发。
夏侯安正气急,暴跳如雷。
忽有听下人禀道,“大公子,小公子跑了……说要去追严小姐回来!”
夏侯安脸色一变,顾不得责骂这自作主张的周嬷嬷,拔腿就去追。
“把小公子拦下!带回来关在他自己院中!不许他出门!”
夏侯安身为夏侯家的嫡长子,前辈子顺风顺水,爹爹喜欢,兄弟羡慕……
他从来没有栽过跟头!
今天一日之间,惊叫他接连栽了这么几个大跟头!
二妹妹不见了!楚王爷上门抢人!花鸟使责备!就连姑母都防着他!
如今,他最疼爱的弟弟也跟他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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