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眼睛尖,她瞧见夏侯安往隔壁天字间深深看了一眼。
且这像狐狸一样的夏侯大公子,笑的意味深长的,叫人不由的汗毛倒立。
夏侯安走了,严弘睿也要回军中。
严绯瑶却把他抓回屋子里,关了雅间的门,压低声音问他,“二哥,这个夏侯安到底人品怎么样?云骑尉又是个什么东西?”
第50章 我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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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骑尉乃是军中正七品的官衔,”严弘睿笑了一声,“到时候哥哥就是正儿八经的官身了,是有军职在身的人了!”
“他帮我在名单上除名,条件却是给你官职?正反都是给咱们家好处?世上有这样好的事儿?”严绯瑶挑着眉梢,“哥哥与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不想去他麾下?”
严弘睿板着脸,好一阵子都没说话。实在被这固执的妹妹盯的受不了,他才低叹一声,“也不是不愿意,夏侯家是外戚,这里头搀和着朝堂里的纷争,大夏看起来国泰民安,但其实朝廷中党争很厉害!各自为营,明争暗斗,都是要命的。”
严绯瑶并非当真懵懂无知的山中少女,党争她虽没有经历过,却也在电视网络上看到过。
“说了你也不懂,你别担心了,好好在家孝敬爹娘就是!”严弘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回军中了!”
“我懂,哥哥到夏侯安麾下效力,就等于站了队,投靠了夏侯家。以后会被其他势力当做夏侯家的棋子,也很容易被抛出来做替死的炮灰……”严绯瑶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你为我冒了大风险。”
“什么呀!”严弘睿轻嗤一声,“说你不懂还不服气?不站队的人,才是夹缝里求生,最容易被炮灰。站了队的人,是有靠山的,以后夏侯家就会罩着我啦!”
严弘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把她头顶的乌发都给揉乱了,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对了哥哥,我当初无意中救了楚王爷的事儿,”严绯瑶忽然想起夏侯安离开时的那个表情,“夏侯安知道吗?”
严弘睿愣了一下,“他刚刚问我,你为什么认识沈影,为何能说上话,我就告诉他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事关小妹,严家二哥立时紧张起来,还为自己言语不慎十分懊悔。
严绯瑶却是嘻嘻一笑,“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问。看我真是洪福齐天呐,先前救了圣驾,如今又救了楚王爷。难怪夏侯大公子想让我去服侍他妹妹,我这运道,好的让人嫉妒呀!哈哈哈!”
严弘睿神色一松,眷恋的看了她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茶馆。
独坐茶桌旁的严绯瑶,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她一面自斟自酌,品着香茶,一面暗自思考……楚王爷问她和夏侯安聊了什么,她说了一番话,楚王爷非但不信,还大发雷霆,说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也就是说,楚王爷和夏侯家,极有可能就是党争的两方?
夏侯安因为得知她救过楚王爷,说不定也看见了她从楚王爷的雅间里出来……所以立刻答应帮忙,帮她除名。
这夏侯安,还真是个狡猾的狐狸!
他分明是故意让楚王爷误会!误以为她是夏侯一党的人!
“咣当”一声,她愤愤扔了杯子,“果然小人物走到哪儿,都是被大佬儿辗轧的命!呸,小爷不伺候了!等除名这事儿过去了,我就鼓动爹爹辞官回家!凭我这医术,开一家小诊所,衣食无忧妥妥的!”
“呼,小姐,”元初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脸汗珠的敲门进来,“您跟谁说话呢?”
抬眼一看,屋里只有严绯瑶一个人,丫鬟神色狐疑。
严绯瑶抬手轻咳一声,“没人呐。”
“可婢子怎么听见……您还自称小爷来着?”元初歪着脑袋,“您跟着许嬷嬷学的规矩仪态,都是装的吗?”
“咳……”严绯瑶一口水差点呛了,“你听错了!”
元初歇了一会,主仆两个就打道回府。
回了严家,严绯瑶原以为大哥说不定又在闹……毕竟今日他带严雪薇私会,被她撞见不说,他还丢了那么大的脸。
他肯定要在家里等着报复她。
没曾想,到家一问,家仆说,大哥根本没回来。
严绯瑶松了口气,没回来正好!
可一直等到黄昏,却也不见许嬷嬷回来。
“难不成,除名的事儿,这么快就办好了?所以她不用再来教我规矩了?”严绯瑶嘀咕道,“不可能啊,夏侯安说,他明日才进宫去求见太后呢!”
严绯瑶坐立不安,派了两拨人,去宫门外候着。
许嬷嬷临走的时候还说,让严家的马车就在宫门外等她,她今日必定回来。
“或者是太皇太后舍不得她,所以留了她在宫中住一宿?”严绯瑶说完,自己就先摇头,“也不应该啊,真那么舍不得,当初干嘛派她来?宫里的嬷嬷不是多了去了?”
严绯瑶在家里着急上火,却不知道许嬷嬷此时,正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跪着。
在她面前安坐的是脸面清冷的楚王爷。
“不必再去教她规矩了,她懂不懂规矩,会不会犯错……随她去。”楚王爷声音淡漠的听不出情绪。
许嬷嬷却一再叩首,“王爷怜悯,老奴一开始是奉命而去,教这么一个山里来的粗鄙丫头,老奴心里还挺……挺不屑的。可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老奴是真心喜欢这位小姐。她比京都那些个仪态端庄的小姐多了真性情,且她心底善良,对老奴敬若师长……”
“哼……”上座的男人,冷哼一声。
许嬷嬷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心里都黏腻起来。
但过了片刻,她竟然又壮着胆子开口,“不管她是否能进宫,也不管她日后用不用得上这些宫规,老奴都想把自己懂的,这些年在宫里学到的东西,倾囊相授。不为别的,就为她曾说过,我是她的师父。”
许嬷嬷原本趴伏在地,这会儿说着话,却是跪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