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清冷倨傲的气质,叫屋里众人,都震了一震……花厅顿时更为寂静,鸦雀无声。
众人震惊的功夫,那男子却已经行至上座,不等人请,便兀自在尊位上落座。
这般傲慢至极……叫屋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颇有些无措。
还是严父反应快,见人气质不俗,回头问严绯瑶,“这位是?”
严绯瑶低头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哀叹……干什么都来问她?她还想问呢!
“他就是藏在姐姐房里的男人!”严雪薇急声说道。
严父脸色大变,抬手便握住了腰间佩刀,下一瞬就要拔刀砍人!
严绯瑶大惊,好在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严父的刀柄——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且他身上还携带剧毒,爹爹这一刀砍下去,怕是要坏了大事儿!
那男子把一屋子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他不急不慢道,“可有纸笔,吾写封信,送去侯府,一切自明。”
听闻“侯府”二字,严父的手从刀上挪开,“敢问是哪个侯府?”
男子垂眸一笑,宛若桃花千里,美不胜收,“广安侯府。 ”
嗬……一屋子人,齐声倒抽冷气。京都侯爵不少,可地位能比及广安侯的却是没有。广安侯年轻时随太祖皇帝御马亲征,打下大夏半壁江山,是大夏的开国元勋,虽已年老,其地位却无人能撼动。
“广安侯府……”严父嘀咕一声,不敢怠慢,连忙叫人准备。
严绯瑶把所有的信息在心里打个转,忽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屋子里的人精神已经绷紧,猛然又被她吓了一跳。
严父忙来拉她,“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女儿冤枉,求爹爹为女儿做主!女儿并不知这位公子的身份,只是见他在街头落难……于心不忍救了他。但因公子身份不明,又惟恐给爹爹惹祸,这才偷偷将人藏在我自己房中,想着悄悄请了大夫来,看过了再悄悄送出去就是……”严绯瑶低头抽泣,说话间呜呜咽咽,好生委屈。
“可有人却硬要污蔑女儿,诋毁女儿清名,还要硬闯女儿闺房……说、说……说女儿藏了男宠在屋里……”
连杀人都未必会眨眼的严父,竟被她哭得红了眼眶,他立时怒吼,“哪个敢诬陷我闺女!看我不削了他的脑袋!”
严父一身匪气,暴露无遗。
严雪薇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腿软的跌进椅子里。
严绯瑶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她声音悲切道:“我不愿爹爹伤他,只愿爹爹解除了我们的婚约吧……”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傅文贤的身上。
“我……晚辈也不知道,是……是旁人告诉我……”傅文贤慌了手脚,他没想到严三娘竟然会主动出击。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严三娘竟然会提出“解除婚约”?!她是疯了?还是见那陌生男人长得太好看,所以移情别恋?
只有他嫌弃严三娘的份儿,她凭什么嫌弃他?
第4章 迷药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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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贤还没抹开面子,傅夫人已经上前一步,笑眯眯的拉起了严绯瑶的手,“既是误会,解释清楚就是了,解除婚约这种话,是随随便便就说的吗?你这孩子……真是年轻气盛。”
“公子家住何方?做什么营生呢?”傅夫人笑得灿烂,如一朵盛开的金菊花,“怎么就在街头落难,被严家三娘子给救了呢?”
严绯瑶心里咯噔一下,还是问到了这里……她不由转脸向那男子看去,他会怎么回答呢?会据实说,还是帮她遮掩?
男子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清幽幽的目光落在了严绯瑶的脸上。
严绯瑶心头骇然,心跳都骤然快了许多,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严父见状,护女心切,错步挡在女儿跟前,挡住这男子放肆的目光。
“哪有这么盯着女孩子看的?真是无礼!”傅文贤不悦的哼了一声。
他虽不耐烦看严三娘那张脸,但她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他不看,也轮不到别的男人看!
“吾如何在街头落难,被严娘子所救?”男子缓声开口,低沉的音线无端撩动着人的耳朵。
严绯瑶清了清嗓子,“我只知道公子是被人迷昏的,倒在街头……至于是何人做歹,图谋何事,这就不知了。”
“迷昏……”男人注意到这两个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再看向严绯瑶时,眸中甚至闪过几许杀机。
“公子身上并无外伤,却昏厥不醒,三娘判断应是迷药所致。”严三娘解释了这一点还不够,她叫自己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遇见公子之时,三娘就发现您身上有淡淡药香,定是常常服药。虽不知药方,却隐约可判其中几味药材,皆是矜贵之药,一般人家怕是用不起。公子必定是出身富贵,可富贵人家,身边怎会连个随从都没有?叫您一人倒在街头?那肯定遇见了不平之事……或许我遇见公子之时,歹人还没有走远,就在近旁躲着偷窥。如果不救公子,还不知公子会被带到哪里去……所以三娘就壮着胆子,贸然把您带回来了。”
花厅里一片吸气之声。
傅文贤上上下下看着严绯瑶,仿佛从来不认识她,原本鄙夷的视线之中,竟添了一抹抹的惊艳,“这是……这是你自己分析出的?你平日呆笨莽撞……”
“咳!”严父猛咳一声,嗓音洪亮,“怎么说话呢?我家三娘只是在小事上迷糊!大事儿之上英明得很!”
陌生男子冷冷一笑,眸色浓郁,危险更甚,“淡淡药香?你能分辨的药材,是哪几味?”
正暗自恼恨的严雪薇差点哈的笑出声,她心里骤然轻快得意。严三娘哪懂什么药材!她不过是鼻子比旁人灵那么一点儿,怕是连狗尾巴草和黄粟都分不清,还药材呢!呵!
严父也担忧的望着女儿,垂在身侧的双拳不由局促的捏紧……
“三娘斗胆猜之,有郁金,犀角,龙胆,”严绯瑶歪着脑袋,眉头紧皱,似是苦思冥想,“还有生蕤仁,别的我就判断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