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听到一阵咯咯的脚步声,很快一个五十多岁的娘姨出现在他面前,一见男子,登时笑的眼皮都皱了起来:“陶大少爷,沉老爷在上念叨了你好久,这会儿总算来了,快快随我上楼吧!”
陶鸳生没甚表情,跟着那娘姨上楼,进了房才知房里除了沉重八,其馀尚有六人,皆不认识。每人身边皆有一妓随侍,共是十五人。
沉重八一见陶公子,立即欢天喜地的迎他到上位上坐定,掣杯向众人介绍道:“我来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位陶鸳生陶公子,乃苏州有名官宦子弟,今则因爲疗痾,特来上海小住一段时日,今日我摆这台宴,也是专为他。”
陶鸳生见他一张脸通红,说一段便打一个酒嗝,知他喝的不少,便不搭腔,与众人各通名姓,算是认识了。
席间觥筹交错,吃酒划拳,好不尽兴,一人正说到兴头上,突然想到一点,笑道:“说的正高兴,倒忘了一桩大事,想我们每人身边都有一个局,只独鸳生却是单身鸳鸯,未免太过寒酸,今日又是鸳生的洗尘宴,何不鸳生也点一个局,让我们大家也好瞧瞧?”
陶鸳生正自呷酒,听到这句,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呛出来,忙摇手回绝,只推说家教严,在外不准押妓云云。
但这一班人却只是一笑置之,并不在意,沉重八在旁也劝道:“难得来上海一趟,自然放开点规矩,好好玩一玩,若人人都像你一样如此si板,那还出来玩什麽?索x关在书房里读书好了,你想我这话可对?”
陶鸳生秉着家严,还想在推辞一遍,但架不住七个人轮番劝诱他,没法子,只得勉为其难的叫了一个局。
陶鸳生叫的这个局乃沉重八荐给他的,叫白凤娇,住在三马鹿华兴里,待她来时,鸳生见她明眸皓齿,弯弯的柳叶眉显得灵动可人,不施脂粉却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年纪约有十五、六岁光景,身穿月白竹布夹袄,下穿湖se绉绸k子,身后再跟着一个小大姐,手里抱一把琵琶,她一抬眼,便恰好与鸳生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