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如避蛇蝎一般甩袖就走。
随后赶来的下人一头雾水地问站在原地随子瑜:“二公子,大公子人呢?”
“他?”
随子瑜看向少年离去的方向,淡笑道:“不必担忧,兄长与我是同路,想必不会走错。”
可惜……是同路殊途的同路。
那下人不知此话的深意,只是听从随子瑜的话,很放心地拱手道:“那小的就退下了。”
待下人远去后,随子瑜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
难得有一日见老头不在随兰氏那儿待着,随意心情都好了不少。
唯一不愉快的,便是尾随而至的随子瑜,似以往一般吹风就咳嗽,听得人心烦。
也罢,不理会便是。
就是不明白随子瑜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老恭维自己,虽然以往也爱恭维,但今日却像是没吃药似的,不仅恭维得没底线,还老冲自己笑。
什么情况啊这是?
随意搓了搓手臂,只觉得膈应得慌。
也就随老头正常些,见他对随子瑜避如蛇蝎,张口就骂:“你这什么态度?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兄友弟恭四个字全让你给吃了?”
“是是是。”
随意敷衍地冲一旁的少年拱手:“是为兄不对,二弟这么善解人意,还望多多海涵啊。”
连头都不转那种,看得随家主火冒三丈。
正要发火,随子瑜便及时站出来求情:“父亲,兄长许是闭关久了,身心疲惫,心烦气躁在所难免,父亲就不要过多苛责兄长了。”
“心烦气躁?”
随父一听火气更甚,指着随意的鼻子说:“他是子,我是父,老子都还没找他算账呢,他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这句唾骂令随意莫名火大,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一声不吭地冷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
在他眼里,或许他连一只畜生都不如!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用的时候赏些银子,没用的时候任由整个随府的人在背地里奚落他,明里暗里地给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公子难堪!
试问这样的人……配自称‘父’这个字么?
少年怒不可遏地攥着拳,看着随子瑜一如既往地上前劝慰随父,心中只觉得可笑。
这场父慈子孝的戏码,他实在是看够了!
“是。”
随意笑得阴冷无比,“孩儿是没教养,那是因为孩儿自小便没了娘。下人瞧我没娘养,没爹疼,在大雪夜里就盘算着怎么将我埋进雪里弄死,好再寻一个有前途的主子!”
“若不是奶娘护我,我怕是活不过那夜寒冬!后来奶娘也死了,被随兰氏赐死,您毫不在意。直到我六岁的时候,测出了上品灵根,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也罢,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只因我之后比不过随二,您便再也不见我,任由下人欺我,随子瑜欺我,随兰氏欺我!”
少年激动得双眼通红,眼里的血丝分明,看起来极为骇人。
随父莫名有些不敢直视,很快又听见对方质问:“试问……孩儿没教养,是不是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