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谭家下人,主家的确有钱,不缺银子,可是他们二爷这脾气实在不敢恭维,他们平时连回正事都不敢喘大气,何况要银子。
按理些许银子,也无需直接找二爷要,可以找管家找账房,可是管家账房也不是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仆役可以轻易搭上话的。
从这便也能看出谭家管理之混乱了,或许不是整个谭家都如此,但是谭二爷手下,却定然是一团乱了。
且不说谭、宋两家下人的小心思,这边一马车一骡车一前一后的就出了城,过程是从未想到的顺利。
一出城门,哪怕城外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天已经晚了,他们却连个投宿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里,可是那心情却也好的不行。
就连一向稳重的珊瑚,此时也掀开帘子看着从天空飘洒而下的鹅毛大雪,笑道:“连老天都帮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怎么下雪,偏偏我们出城的时候,下起了这般大的雪,遮天蔽日的,天色也顿时昏暗了许多,姑娘,其实我都听到刘俊的声音了,只他和谭家的下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坐的马车,倒是想要搜查谢公子的骡车,只不过被那位校尉大人斥了回去。
当时就要关城门了,还有很多人等着出城,同时又有好几辆骡车,哪里有功夫细查。”
原来守在南城门的宋家下人正是当初在槐花胡同被李兴父子二人引了过去的刘俊。
“诺,就那几辆骡车,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他们呢。”
莲藕挥了挥胖手,示意出城后,就和他们距离渐渐拉宽的几辆骡车,笑道。
宋筱池却觉得这般顺利有些出乎意料,只是为了安全起见,她和珊瑚一直在车厢内,车帘拉的紧紧的,一丝缝也没有露,因此并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形。
“那位城门校尉认出你了?”
正想着,后面传来了谢岩的声音,他此时正靠在骡车外车壁上,坐姿有些散漫,只随意的拉着缰绳,马鞭放在身旁一侧,骡车慢悠悠的靠了过来。
莲藕听到这话,诧异的看了谢岩一眼,“谢公子是如何知晓的?”
谢岩道:“你驾马车出城门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位校尉大人看了你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后来他便对那两个上前来似乎要做些什么的男子说了几句话,其中一句就是城门要关了,没有时间给他们浪费,以及暗示那两人若是车里什么都没有,他们不但领不了赏,还得花钱犒劳他们这些城门守卫。”
谢岩说的很是轻描淡写,莲藕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谢岩,她惊讶的问道:“这位……这位公子,你都……都听到啦,看到啦?”
“我姓谢!”谢岩道。
“哦,对,谢公子,和皇帝老爷一个姓嘛,我忘不了。”
莲藕憨憨道,又问道:“谢公子,我记得覃大人看我之时以及和那两个下人说话的时候,你离得还有一段距离,下着那么大的雪,人又多,闹哄哄的,你如何能看的清楚听的明白?”
莲藕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谢岩看,里面皆是震惊和惊奇。
谢岩笑道:“我自有我的本事,你若好奇,可以问你们姑娘。”
谢岩很不客气的将问题甩给宋筱池,又喊了一声,“宋姑娘,要不要换个车?”
宋筱池将头伸出车外,看着谢岩那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淡声道:“谢公子,我和珊瑚就坐莲藕赶的车吧。”
说到这里,宋筱池顿了一下方道:“我觉得……莲藕的赶车手艺比谢公子要好那么一点点。”
谢岩本还等着宋筱池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没想到她给出的是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