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这条巷子人家屋前的灯笼已然熄了,宋筱池和珊瑚只能在微弱的雪光映射下,互相搀扶着朝前跑,说是跑,其实与走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她们不敢停下来,后面那个脚步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
忽然,宋筱池眉头一蹙,心狠狠的沉了下来。
珊瑚已经回头看去了,这一看,她脸色也顿时苍白起来,因为后面已然不仅仅是一个人了,大概那些人全部都追来了吧。
“姑娘……”她们逃不了了。
宋筱池的脚步并没有停,不过,虽然还走着却也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不知何时,雪已然停了,眼前似乎亮堂了许多,仰头望去,干净清冽的天幕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零星的点缀了几颗星子,光芒虽微弱,却直直的照耀到远到无法言说的这片土地上。
“月亮竟然出来了,老天真是不开眼!”
珊瑚恨恨的道,宋筱池一看,可不嘛,若隐若现的上弦月在淡薄的云层下若隐若现,那几颗零星的星子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了,只余一弯孤月悬于天幕中。
宋筱池心中一动,这副情景……
“大姑娘,是大姑娘吗?小的是平安,大姑娘不要逃了,整个封城四个城门全部有伯府的下人守着,大姑娘您是逃不出去的,不如就此悬崖勒马,二老爷说不得还会看在叔侄一场的份上,对大姑娘从轻发落!”
宋筱池已然没有心力和时间细想了,身后传来平安半是诱导半是威胁的喊声。
她和珊瑚始终是内宅女子,又哪里能跑得过那些常年在外行走的下人,更何况这些人中还有两个懂些武艺的衙役,这种情况下,平安可以好整以暇,而她和珊瑚则注定被抓住的命运。
可是她不甘啊!
一阵微风吹来,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沁人的梅香,在寒浸刺骨的雪夜中,像是一盏忽而出现的灯光,为宋筱池主仆铺展开一条逃生之路。
终于,此时此刻,在身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中,在鼻尖萦绕着的幽幽梅香中,在黑灰色的天幕上那弯孤月微弱的月华下,她想起了并不久远的那个夜晚,那个催化她改变的一场奇遇。
“孤月寒星夜,梅香沁雪空。凤栖梧桐枝,谢郎踏风来。”
可是少了后两句,莫非并不是此刻,莫非是自己理解有误,莫非那位流泫真君亦只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姑娘,他们来了!”
耳边传来珊瑚焦急惊惧的声音,她转身拦在宋筱池身后,就像忽然之间下定某个生死决定一般,在转身的瞬间,轻声在宋筱池耳边道:“姑娘,奴婢拖住他们,你快逃!”
说着,便要推宋筱池往前逃。
罢了!
宋筱池拉住欲往回跑想要以自己的身体甚至性命来拖住那十来个男人的珊瑚,准备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