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祖母呢?您有想过她的处境吗?那些人若是想拿祖母一命偿一命,您该如何?”杜尘澜看了一眼已经失望至极的侯氏,只觉得侯氏摊上这么个夫君,也是不幸的。
“哪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家族利益为重。”杜高鹤深深叹息了一声。
“之前你的想法确实无可厚非,可之后,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那些人若是真的要认回淳歌公主,不可能不将公主带回周夷,哪里还会让她继续留在杜氏做妾?她做了妾,就不可能再回周夷皇室了,周夷不会接纳她。而您,在此之前,怕是也不知她是个公主。因此,之后您后悔莫及,但悔之晚矣!”
杜尘澜已经能猜到当时的情形,也包括杜高鹤悔恨不已的心里。但这样的悔恨不是指让安姨娘白白丢了性命,而是他不知安姨娘的真正身份,否则他定会铤而走险。
无视杜高鹤眼中的震惊,杜尘澜起身,在屋内走动。他边走,边在心中算计着。
“至于您如何知晓她是淳歌公主的,那都是之后的事了。孙儿猜想,那些人找上淳歌公主的最终目的,便是她当年走失之时,身上所带之物。他们跟周夷国皇室可能不是一脉,因此对淳歌公主的安危毫不关心。”
“淳歌公主能保住那信物,必然是将其藏匿与某处,否则她如何与那些人周旋?不过,您也早有准备,之前就派人监视着她,当然知道那些东西的藏匿之处。之后她被杖毙,怕是也没将此物当作是遗物,因为她觉得此物不祥,也不想将父亲拉入这场旋涡之中。”
“故,孙儿猜测,此物必定不是淳歌公主的遗物。而是您将此物找到,当作遗物送给了我和父亲!您说,孙儿说得对也不对?”
此刻,屋中两人震惊地无以复加。侯氏是还未从刚才的事儿中回过神来,而杜高鹤,则是对杜尘澜仿佛身临其境般,将当年之事说的丝毫不差,感到震惊不已。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杜高鹤觉得喉咙发紧,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思怎会被杜尘澜看得如此透彻?简直无所遁形。
杜尘澜微微一笑,“猜的。”
“猜的?”杜高鹤扬高了音调,他不信,不可能!杜尘澜怎么可能凭猜测,就将这事儿说的八九不离十?
“祖父!您将此物给我,是想让我拿着这信物去找扶风楼的掌柜吧?您在知道他们是周夷皇室中人之后,觉得若是贸贸然与他们接触,连累了杜氏,那就得不偿失了。”
杜尘澜越想越心惊,杜高鹤算计颇深,心也够狠。
“因此,之前几年您都未将此信物拿出来过,您没有胆量当面去谈。可之后我入仕,让您改变了主意。便编织了一个谎言,说这是安姨奶的遗物,且还特意限制了时日,就是为了让我快些拿此物去找扶风楼的掌柜。当年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必然不会拒绝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