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跑回了殿内,只见杨嬷嬷正从纱橱中走出来,而地上则倒着一只鎏金香炉。
香灰自香炉中倾泻而出,地上水红色的绒毯被香灰烫了个大疤瘌,看着就十分刺眼。
“拂晓,命人将这里收拾一番,换了这绒毯。”杨嬷嬷忙不迭地吩咐道。
“是!”拂晓偷偷看了一眼已经平复心情,斜靠在贵妃榻上的查太后。
殿内很快便收拾完毕,查太后挥退了拂晓等宫女,独留下了杨嬷嬷。
没了外人,查太后也不再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他皇帝倒是打了个还算盘,当年确实是哀家动的手,可他难道不知情吗?他的沉默,难道不是默许?今日倒来了个事不关己。哀家真是看错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当年就数他看着最老实,原来是个满腹算计的腌臜货色。”
查太后这些年与皇上总有意见分歧,再加上两人之间的相互猜忌,之前的mǔ_zǐ温情荡然无存,如今只剩下了算计。
“娘娘,可是皇上不愿动手?”杨嬷嬷皱着眉头问道。
“哼!当哀家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呢!他不就是想留着杜尘澜,日后与哀家和蕴儿抗衡吗?若杜尘澜知晓,哀家在除去顾氏一事上,出了这么多的力,你说杜尘澜会不会恨哀家?哀家百般劝告,他都要留着杜尘澜,不就是打得这个主意?他不但要将杜尘澜留下,还要大力提拔杜尘澜,让杜尘澜能迅速成长起来。”
查太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又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好歹也有了些长进。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哀家能与摄政王抗衡多年,他还嫩了点儿。”
“那不如咱们”杨嬷嬷比了个斩杀的手势,皇上不肯动手,还诸多算计,不如让他们自己动手。
“还不是为了不牵连蕴儿?变数太多,最近摄政王紧紧盯着咱们,只要咱们一有异动,他们就会知晓。”
查太后揉了揉眉心,前段时日他们损失了不少人手,皆是拜摄政王所赐。
“那不知娘娘作何打算?依老奴拙见,此子不可留。不若冒一次险,将其除去,以绝后患。”杨嬷嬷提议道。
查太后顿时沉默了,她在权衡利弊。
她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咱们见了杜尘澜,那摄政王呢?”
杨嬷嬷大吃一惊,“是啊!估摸着现在摄政王也知道此事了。今日皇上亲自接见一甲进士,摄政王应该是在的。”
“那他为何没有动静?当年之事,他也不是无辜之人。若是他当真装聋作哑,那便说明,有陷阱在等着咱们往下跳。”查太后立刻从贵妃榻上坐起身,瞬间背上惊出了一声冷汗。
原本想着迅速解决了此子,看来还是不可行。
“你派人去打探王府动向,咱们得伺机而动。”
查太后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道:“得找点事让他们忙碌起来,太闲了就会生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