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忍着心中的不忿,仔细看了一眼皇帝,曾几何时,皇帝变得这般能言善辩了?看似在安慰她,可句句字字都在戳她的心窝。
若非当年发现遗腹子晚了许多,她定能耐垂帘听政,直到蕴儿长大。可惜,一切都晚了。
然而,这位子,皇帝坐得稳不稳,还得另说。
“因此,哀家不担心蕴儿,却担心你啊!他不过一闲散王爷,将来有你这个皇兄帮衬,富贵荣华少不了。然而,你身为帝王,哀家担心你被奸臣所蒙蔽。”
说罢,太后抚着胸口又叹了口气。
“娘娘,您可要仔细着凤体,将才皇上不是说过吗?太医嘱咐,切记忧思过甚呐!”女官拂晓上前扶住为了慈宁太后,满脸都是担心。
“是啊!母后,还是凤体重要。朝堂之事,母后不必操心,万事都有朕呢!只要朕在一日,旁人就甭想欺负蕴儿。”皇上立即沉声安慰道。
“哀家哪是担心蕴儿?哀家是担心你受奸人蒙蔽,动摇江山根本,他日你如何有脸面去见你父皇?哀家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你父皇?”太后拂去拂晓的手,而后一脸痛心疾首地看向皇上。
“母后可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何至于此?若真有奸人。朕自会谋断,母后从未插手过朝政,怕是道听途说,受了小人的挑唆。”
皇上微咪着眼,心中想起了一个人。慈宁将他叫来,难道真是为了他?
太后脸色顿时一沉,这是暗指自己插手朝政?
“拂晓,你去外殿守着。”
等支开屋里的宫女之后,她缓了缓脸色,随后压抑着怒气说道:“听闻此次殿试,出了个神童状元。不过才十四岁,便被皇帝钦点为状元。一时间传为佳话,在坊间广为流传。”
皇上哈哈笑道:“原来母后也听说了,不错,此子名为杜尘澜。聪慧机敏,深得朕心。咱们大郡朝人才济济,才华横溢之人数不胜数,但他尤为出众。此子虽出身不显,但出身商贾,却凭借自知的才能得了状元之位,大大鼓舞了人心,坊间一片赞誉。出身寒微者,皆以其为榜样,咱们大郡日后必定能百花争妍,成就一片盛世。”
查太后脸皮一僵,“皇帝对他倒是十分看好,少年状元,确实了不起。出身寒微,倒也没什么。可哀家怎么听说,此子与那顾玄瑧长得十分相似?皇帝,当年顾玄瑧搅动朝野风云,险些让这江山易了主。咱们吃了多少亏,你不是不知。如今这杜尘澜酷似顾玄瑧,焉知不是他的后人?”
皇帝闻言就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地回道:“母后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即便他与那顾玄瑧长相有几分相似,可朕不能因他的长相,就将这般有才之士拒之门外吧?当年之事,已成了陈年往事,咱们也不必草木皆兵。”
“可哀家让人打探了他的出身,他的生身父母却是安氏奴仆?安氏庶女安毓书,皇帝你忘了?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儿?一件是巧合,难道件件都是巧合?皇帝啊!咱们好不容易得了这江山,你还未彻底坐稳,万不可掉以轻心呐!”
太后深吸一口气,劝得苦口婆心。
“母后所言,朕知晓。可当年那孩子如何死的,母后应该比朕更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