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用笔勾勒着墨兰的兰叶,闻言头也不抬地问道:“可是说了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冒着被怀疑的风险来他的院子,指定是有事儿的。
“说是叫咱们小心着些,老太太和老太爷今儿在一起议事,期间提了三房好几次。”惜春放下手中的绣花绷子,上前给杜尘澜倒了碗茶水。
“嗯!她有心了。”杜尘澜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因此毫不意外。
“惜秋回来了吗?”
杜尘澜刚问完,惜秋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向着内屋走来。
“少爷!咱们太太被叫去延松院了。”惜秋一进来,便朝着杜尘澜禀报道。
杜尘澜勾勒完了最后一笔,看了看自己的画作,觉得不甚满意,便放下了笔。
“再过了一会儿,只怕就要叫了我去鹤云居!”杜尘澜勾唇一笑,上前在铜盆内净了手。
“这不是要到用饭的时辰了吗?”惜春见杜尘澜正在整理衣着,算了算时辰,应该快到申时末了。
“先热在大厨房吧!不知几时能回。”杜尘澜觉得查不多了,钱氏一个人也顶不了多久。
父亲对杜府和杜高鹤还抱有幻想,不知过了今日,父亲会不会想通。
杜尘澜饮了几口茶水,洗月便进来了。
“少爷!鹤云居使了人来,说请您即刻前去,老太爷有事相商。”
“哪家能做出这种事儿来?连儿媳的嫁妆都惦记,当真是可笑!”钱氏冷笑出声,这一声像是一巴掌打在了杜高鹤的脸上,生疼!
“老三家的,你的铺子借了杜氏的名头,杜氏有难,你是最不能置身事外的。倘若杜氏得不了好,你以为你那铺子还能安生开下去?”
老太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与钱氏在延松院争执了良久,钱氏愣是不肯松口,最后终于闹到了老爷子这里。
“三弟妹,咱们身为儿媳,自然要以夫家为重。你想想,没了杜氏,咱们哪有如今的好日子过?”闵氏也上前来劝,若是能让钱氏出了这笔银子,那是再好不过。
婆母倒是想了个好主意,否则老爷就要急白了头。
“大嫂,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身为长媳,怎么不说将嫁妆都拿出来,与府上共渡难关?大嫂家是府城鼎鼎有名的闵氏,当初的嫁妆听说都有四十八抬,这府城嫁闺女除了官家,谁有大嫂风光?”
钱氏简直要被这些无耻之人气笑了,一个个盯着别人的嫁妆还有理了?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
闵氏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反驳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嫁入杜氏这么多年,总贴补府上的花用,哪里还有这么多?”
“贴补府上花用?大嫂,这话说出来,你问问在座的诸位信不信?咱们府上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难道还要儿媳贴补家用?府上每年赚这么多银子,哪里需要大嫂贴补?”
钱氏今日就是奔着撕破脸皮来了,因此说话半点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