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成!不过师兄说得哪里话?之前听说师兄去了别处游学,后来便一直都未见师兄。若早知道师兄回了故地,师弟必然要上门拜访的。”鞠柏鸣边说,边比了个手势,两人随后分主次坐了。
“师弟教书多年,教过的学生可不少,如今在府城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可怜为兄这么多年一直无所事事,不思进取,至今一事无成。如今想来,当真是惭愧得很!”
陈述意叹了一声,脸上满是羡慕之意。
“师兄过谦了,之前夫子就常说你心性豁达,不拘小节。想来若是师兄愿意,这府城有名望的儒士中,必有师兄的一席之位。”鞠柏鸣口中无比谦虚,心中却自鸣得意。
他与陈述意二人曾是一个私塾的同窗,年少之时夫子就常夸奖陈述意天资聪颖,科举上是必然会有建树的。
而陈述意也不负所望,刚过弱冠之年就中了秀才。自此后,夫子就经常将此人的名字挂在嘴边,以此来激励其他的学生。
不过,这世上之事,哪能事事如意?陈述意在考中秀才之后,很是意气风发了一阵。随后在乡试上,却屡屡名落孙山,当真是世事难料。
而他鞠柏鸣,身为陈述意的同窗,在私塾中就只能仰望此人的存在。
他还记得当年夫子对他的评语,天资一般,唯有锲而不舍,孜孜不倦,才能有机会得中。然而夫子不知,就是这样的批判,让他当年受到了多大的打击。他曾经消沉了一段时日,就连之后的下场都没能静下心来。
之前就一直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他考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失望。本打算放弃科考的心思,直到六年前,他想这是最后一次了,可他偏偏就中了。只能说苍天有眼,天道酬勤。
“师弟可别给为兄脸上贴金了,为兄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还没有自知之明?”陈述意苦笑了一声,对自己荒废了这么多年极为不满。
鞠柏鸣捧起茶碗,掩盖住唇边就要抑制不住的笑意。只有天资,却不知努力,一样会泯然于众人。
“其实说来也巧得很,这次为兄结识了一位小友,吾二人相谈甚欢,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陈述意突然收起脸上的失落,重新扬起了笑脸。
鞠柏鸣顿时心中咯噔了一下,脸上一僵,“不知是何等人物,能让师兄这般看重?”
“将才不就说巧了吗?他就是你私塾中的一名学生,名叫杜尘澜的。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通透。为兄考校了他学问,很扎实,懂得举一反三,一点就通,还是师弟你教导得好啊!”
鞠柏鸣的脸皮抽了抽,他教导地好?这话从陈述意口中说出,竟让他恶心不已,杜尘澜的学问不是陈述意教导的吗?
如今陈述意不但要来恶心他,还来耻笑他?此事到底如何,他们三人皆心知肚明。即便是再厚颜无耻之人,此刻也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
鞠柏鸣的脸紧绷,就连利刃都插不进,“师兄倒是误会了,听闻他另拜了夫子,觉得以老夫的才学不能教导他。师兄来之前,师弟正在与他核对此事,他自己都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