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其中细节,也无从判断,只能理性地分析。
第一,那吴管家在码头徘徊了多久?中间又找了多少买家?那些买家为何没有与那吴管家谈拢?
第二,那吴管家的主家是不是经常往来江南与晋北之地,又是在哪家买的货?为何不找原卖家协商,将货退回去。即便损失点银子,那也总比贱卖了要强吧?
第三,做这等大买卖的,想必认识的人不少。不管是对家,还是交好的,都能看着不管?起码对家肯定会想将这些布匹给接手过来,毕竟这么便宜。
第四,那孙东家为何要坐地起价?相信有远见的人都不会这么做,毕竟还想做下回生意。
倘若当真布匹贵了,那也不可能只有孙东家一家涨价,更不可能一下子涨到让人无法承受。
其实验货才是最后一步,前面四点最为重要。毕竟验货这种事儿,刚开始不可能每匹布料都仔细去一一察看,只会从中抽取。
但这里头的猫腻也不少,若是刚开始给的货是好的,可装上船之后才出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于装上船之后还是好的,可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卸货才会发现其中问题。
因此,许多行商采买都不喜欢找那不熟悉的。像这种急需周转的,只会是一锤子买卖,日后再也找不到人了。
而老东家却不可能跑,并且一般采买都先只付一大半银子,剩下的等之后再结算。双方签订契约,若是布匹本身有问题,还能再协商。
一次性付清,且还不是熟悉的东家,风险很大。
想到这里,杜尘澜又不得不摇了摇头,这与他何干?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二老爷不傻,老太爷也是个经验丰富的精明人。难道他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
“小五,难道是不认同为兄的言论?”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杜尘澜的思绪,他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杜海州沉着脸看向他,而全桌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正等着他的回答。
嗯?刚才众人好似正在讨论杜海州书院之事,他也没注意听,谁知道杜海州说了什么?
“怎会?四哥见多识广,哪里是弟弟这等没见识的人能比的?”杜尘澜只好打了个哈哈,反正这么说准没错。
果然,一桌子人都脸色稍霁,尤其是杜海州和老太太。
杜淳枫担忧地看了一眼杜尘澜,这小子从刚才就开始心不在焉,这么小的人儿难道还有什么心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