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将昨日写好的字双手奉上,谁想鞠柏鸣却并未接过查看,而是直接吩咐道:“今日依旧是练字,五张!”
“是!”
杜尘澜无力去吐槽,之前是敷衍地看一眼,现在连看一眼都懒得看了。
“杜尘澜!”
等鞠柏鸣离开之后,杜尘澜磨好了墨,才刚下第一笔,就听到门口一声大喝。他手一抖,纸上顿时出现了一团晕染的墨迹。
他抬眼往门口看去,发现正是闵楚华。
“原来是闵师兄,不知闵师兄唤师弟,所为何事?”杜尘澜将笔搁在了笔架上,这才起身向闵楚华行了一礼。
闵楚华冷哼一声,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怕了?
这么一想,他脸上的神情突然有些狰狞。昨儿他和母亲去了杜府探望表弟,小表弟的模样好不凄惨。不但手伤了,几个月写不了字。还被罚跪祠堂一夜,并且发了高烧。当得知与杜尘澜有关之后,不禁让他心生气愤。
这个杜尘澜,初次见面,他就觉得这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庶房的嗣子,有什么资格读书?竟然还敢与长房长孙别苗头?难道不知这杜氏的家业日后会落在谁手上?
在他看来,像杜尘澜这等身份,就应该夹着尾巴,跟在杜玉恒身后讨好卖乖。或许表弟还能看在同姓杜的份儿上,从手指缝里施舍一些给他,那也够对方享用不尽了。
他母亲一直说,庶房说好听点是主子,其实也就比下人好些。
“昨儿夫子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说让我来教你习字,怎地?你是看不起师兄的字,不想学?”
闵楚华打量了一眼屋内的学生,其他学生俱都看了过来。原本斋舍内一片凌乱的读书声,此刻却静默了下来。
“师兄说得哪里话?夫子说,师兄的字虽比不得他,但也是极好的。只师弟怕耽误师兄读书,这才没去打扰。谁想到师兄为人热忱,怕师弟不好意思请教,竟然主动来找师弟了。”
杜尘澜让开座位,“师兄既然来了,不若请师兄露一手,也好叫师弟们一睹师兄的风采。”
闵楚华面皮一抽,他哪有什么风采?他那一手字儿,自己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大家都快过来,今日这等好机会,师弟不好意思独享。咱们都是同窗,本就应当守望相助,想必闵师兄一定不会介意!”
杜尘澜招呼着斋舍中的其他学生,脸上满是欣喜。
可众人却是一脸尴尬,大家进学的时日也不短了,除却刚进学的杜尘澜,最少也有三四个月。
待久了,谁还不知道闵楚华的大名?也就是这位与夫子家有着七拐八弯的姻亲关系,夫子平日里才对他多有照顾。
若是换了旁人,夫子怕是早就将人给骂成猪头了。
闵楚华可是私塾的一霸,他们平日里见着他都要绕着走。与杜玉恒一般,在私塾中是惹不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