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坐着的二房夫妻,“侄儿接下来的话或许会令大伯和大伯母感到不适,不过这都是侄儿的肺腑之言,还请大伯和大伯母海涵!”
杜淳钧闻言便知这肯定是要说到恒哥儿了,只他年长杜尘澜这么多,又是杜尘澜的长辈,直接与他计较,未免有失、身份。
“无妨,你且道来!”杜淳钧只好点了点头,表现了自己的大度。
闵氏倒是觉得不能再让杜尘澜说下去,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她刚要开口,却被杜淳钧一把扯住。她回头看过去,只见杜淳钧眼含警告地看着她。
“回祖父!既然已得了大伯和大伯母的谅解,那孙儿就直言不讳了!”杜尘澜才不管闵氏的意愿,反正有杜淳钧发话,还有老太爷在,闵氏作不了妖。
放屁,她什么时候说要谅解了?闵氏气得胸口略有起伏,忍不住在心中将杜尘澜骂了个狗血淋头。
“祖父,您看恒哥儿小小年纪,常常出言不逊,举止粗野,还有些蛮横无礼,如此不免失了大家风范!正所谓人生百年,立于幼学。若是幼时不好好教导,那便养成了陋习。古语有云,少成若天性,习惯之为常。倘若幼时习以为常,那日后又如何能改?”
“孙儿明知恒哥儿已违背古训,便应常常提醒,助其纠正,相互勉之才是正道。可孙儿不仅没能规劝,还助长其气焰,孙儿有错,此为其二!”
杜高鹤扯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隐藏在胡须下的嘴角微微抽搐。
不知为何,他看着这才到他腰际高的幼儿,口中说起与他一般大的孩童时,一口一个小小年纪,一口一个晚辈,让他实在有些无语。
“澜哥儿,你的意思是说恒哥儿的教养有问题?撇开咱们府中这些长辈不说,恒哥儿在私塾时自有其外祖父教导。他的外祖父乃是饱读诗书的秀才,难道不会教他这些道理?而他外祖父正巧也是你的夫子,还是说你在质疑夫子的品德和学识?”
杜尘澜这话,让杜淳钧确实有些不爽了。毕竟是自己的孙儿,他怎能容许杜尘澜去诋毁他?
更何况即便恒哥儿的性子确实需要严厉管教,但那也轮不到他杜尘澜。府中长辈这么多,私塾的夫子还是恒哥儿的外祖,轮得到他杜尘澜来操心?
说到底杜尘澜也不过是个庶出三房的嗣子,身份怎比得上他们长房长孙尊贵?这杜尘澜,当真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竟然还妄想爬到他们头上来?
“大伯,侄儿怎会质疑夫子呢?只是教导晚辈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夫子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侄儿与恒哥儿一般年岁,又都在一个私塾进学,共勉之不是常理吗?”
“老爷!孙少爷来了!”许管事进了屋子,向老太爷禀报道。
“让他进来!”杜高鹤沉声道。
“是!不过,孙少爷是来了,但是大少爷和大奶奶也跟着来了!”许管事顿了顿,看了杜高鹤一眼,接着说道。
杜高鹤不由皱眉,脸色比之前沉了不少。
“鞠氏怎么来了?她有孕在身,还是叫她回去歇着吧!”将杜玉恒叫来,鞠氏却跟着来了,这目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