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想抚额,他父亲这话说得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老三,合着就你家澜哥儿金贵些?咱们这杜氏的其他子嗣可没这么养得这么仔细过。”大老爷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老三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母亲,我家老爷也不是这意思。他只是觉得澜哥儿对府城不熟,怕他走散了,找不着回府的路。咱们杜氏在府城传承已久,自然熟悉。可澜哥儿这不是刚来府城一年多吗?来了府上之后还没出过府,会迷路也实属正常。”
钱氏忍不住站起身朝着老太太福了福,不说给老太太,就说给其他两房赔不是,她都已经习惯了。
“是儿子言语不当,母亲息怒!只是这车夫着实可恶,还是得严惩,才能让他长记性!”
其实他刚才说出这话也有些后悔,此刻钱氏给他铺了台阶,他自然就下了。
“咱们府上内院一直是你家大嫂主持中馈,怎么?难道你个小叔子还要插手你大嫂的差事不成?得!你若不满,那今儿就依你的意思,将人打上五十大板子发卖了,可如你的意?”
老太太突然收起了脸上的怒容,说话的口气虽轻,但这一字一顿的模样,谁都能听出老太太这是要发怒了。
杜尘澜皱起了眉宇,那车夫终究只是个下人,始作俑者倒是在一旁看戏,却让个车夫背黑锅,还迁怒于他父亲。然而这些人根本连去问上一句的意思都没有,只想将此事给揭过去,对杜玉恒未免太过宠溺了。
“倒也不至于这般!”杜淳枫终究是良善之人,他只打算给个教训,也没想将人往死路上逼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你想如何?”老太太冷着脸,平日里瞧着慈眉善目的面容,此刻满脸横肉,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母亲,既然老三不满意我的处置,那不妨将这车夫交给他们三房处置罢?人给了他,他想怎么处置都由他说了算。我知道我平日里做事多有疏忽,可这府上这么多事儿,难免也有看顾不到之处。老三也犯不着这么下我的脸子,难道是对我不满已久?”
闵氏说着说着突然哽咽起来,还帕子抹起了眼泪,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大嫂这是说得哪里话?这府上谁不说大嫂贤惠,将府上治理地井井有条?老爷他嘴笨,说话不中听,他怎会这么想呢?”
钱氏走至杜淳枫身边,暗地里扯了扯他的衣袖。
杜尘澜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这话题是歪到了哪里?
“祖母、大伯母息怒!父亲不善言辞,有些词不达意。他的为人,想必府中人都清楚,最是良善仁厚不过。至于大伯母,府上谁不说大伯母精明能干,雍容大度,有祖母当年的风范?”
杜尘澜上前一步,又行了一礼。他这父亲,当真是笨嘴拙舌。不过对他的爱护之心,却令他感动不已。
“瞧瞧!老三,你还不如你家澜哥儿会说话。”大老爷自此终于将杜尘澜从上倒下扫视了一番,之前他觉得澜哥儿确实变得机灵了许多。没想到今儿澜哥儿的表现,着实让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