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也被激出了血性,这少年好不讲理。即便动手起来,他这身板会吃亏,但他也不惧。打不过叫洗月上就是了,反正他还小,用不着讲究。
都欺到头上来了,头一天进私塾就遇到这样的人,若是今儿忍气吞声,那日后定然麻烦不断,永无宁日了。
“哎呀!这是争什么?大家都是同窗,在这私塾中都以师兄弟相称为好。诸位皆是读书人,再这么下去可是有辱斯文了。若是将夫子引来,必定要受罚的。这位杜师弟,快快过来坐,你这食盒里是什么,闻起来好香啊!”
突然一位身穿月白色细棉布直裰的少年站了起来,先是打了个圆场,接着将杜尘澜扯到了他们这一桌。
“吴秋香,怎么哪儿都有你?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连你也一起照揍!”
闵楚华已经走到了吴秋香这一桌前,紧紧盯着杜尘澜和吴秋香,脸上带着几分狰狞。
“怎么?你要打架?这里可是私塾,要是被夫子知晓,大家都得受罚,真是吃饱了闲的。要打等下了学,出去再打!”吴秋香冷哼一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闵楚华可打不过他。
也就仗着家中豪富,府上下人多,狗仗人势罢了!要是单打独斗,铁定被他打得找不着牙。
与他同坐一桌的另一人也连忙起身,站在了吴秋香身侧。
等等!吴秋香?杜尘澜嘴角一抽,这名儿?他望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也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身板比起洗月来,倒是有得一拼,都挺壮实,只是这与秋香的名儿实在不搭啊!
瞧其穿着,应该不是大户人家出身,这位瞧着与闵楚华之前应该有些过节,不过能出面调和也算是胸径宽广了。
“哼!吃吃吃,只晓得吃!一天到晚跟猪似的,这么能吃。”闵楚华将桌上的碗筷往前一推,碗碟打出了叮呤咣啷的声响。虽是对着同桌这两人说的,但眼神却瞟向了吴秋香。
与他一桌的两名学生连忙丢下手中的碗筷,有些不知所措。闵楚华捏紧了拳头大跨步往外走去,这两人赶忙跟上。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饭堂内就走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了他们三人。
“师弟快坐,别理此人,一疯起来,见谁都咬。你日后离他远些,这人心胸可不宽广,免得你吃亏!”吴秋香看了一眼杜尘澜这瘦弱的小身板,又见杜尘澜不说话,便以为他是被吓着了,连声安慰道。
“今日多谢吴师兄出面解围,不知这位师兄该如何称呼?”杜尘澜将视线投向另一人,此人比吴秋香高了大半个头,瞧着年岁应该更大一些。
一身玄色绸缎交领衫,身材纤瘦,长相端正,从紧抿着的唇瓣和肃然的脸庞,能看出此人平日里应该有些沉默寡言。
“这是你方师兄,名方昶。他不爱说话,不过为人正直坦荡,我与他也是至交好友。”
“原来是方师兄!师弟见过两位师兄!”杜尘澜向着两人各行了一礼。
“哈哈!师弟小小年纪,怎地与那些老学究一般,甚是有趣!你方师兄平日里便是个闷葫芦,再来个你这样的小古板,当真是有趣,日后定热闹非凡!”吴秋香一拍掌,大笑了两声,脸上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