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亲无事,那儿子便先去祖母处禀报了。之前出府之时,祖母还问起此事,既然进学一事顺利,儿子理应去和祖母禀报一声。”
“也好,此事确实要与你祖母说一声的,你去吧!”对于杜尘澜的礼数周全,钱氏很满意。
等杜尘澜出了屋子之后,金妈妈上前为钱氏揉起了颞颥穴。
“太太您这两日头眩之症又犯了,刚才少爷说得对,您还是少操劳为好!”金妈妈看着闭眼闷不做声的钱氏,这才轻声劝解了一句。
“你倒是与他说起好话来了,怎么?他连你都收买了?”钱氏轻笑出身,揶揄地道。
“太太可莫拿奴婢说笑,奴婢对您的忠心,您还能怀疑?奴婢只是想劝劝太太您,不管您对少爷有多不满意,然而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杜氏的族谱上,还记在了三房的名下。您不妨抛开之前的芥蒂,试着去接纳他,毕竟”
金妈妈叹了一声,太太这是何苦?不管怎么说,日后还是得指望少爷养老送终的。
经过最近几日的观察,金妈妈倒是觉得少爷是个靠得住的。少年老成,做事稳健,比起一般的孩童,过于优秀了。
杜府现在还未分家,可将来等老太爷和老太太仙逝之后,杜府总是要分家的。三房作为庶房,能分到多少家产,可想而知。
老爷和太太又没有其他是子嗣傍身,可不就得指望少爷吗?
钱氏闻言睁开了双眼,眼中愁绪万千,“若是过继了我娘家侄儿,哪里还用担心这么多?血亲总比旁人家的孩子来得强,日后对我和老爷总有几分真心在。”
“太太,您就听奴婢一声劝吧!这事儿再不要想了,少爷好歹还是杜氏的子嗣,即便出了五服了。亲家少爷确实与您要更亲近些,但府中绝不会同意的,毕竟不同宗!”
金妈妈知道太太还想着这事儿,不由还要再劝劝。老太爷原本连少爷这个同姓杜的都看不上,更不要说姓钱的了。
“我哪里不知?只是感慨两句罢了!”钱氏重又合上了眼,不能生养,不管过继谁家的,那也不是亲生的。
“你不觉得现在的澜哥儿有些陌生吗?”突然,钱氏出声道。
“奴婢早就发觉少爷的不同了,难道当真是大病一场之后开了窍?”说起此事,金妈妈也有些疑惑。
“礼数周全,说话滴水不漏,周身还带着一股贵气。出了这府,说他是王孙贵族,都没人会怀疑。”总之,这容貌再衬上这清贵的气度,与这商贾之家格格不入,简直是鹤立鸡群。
“确实与之前判若两人,但少爷如今的模样,不是比之前更好吗?之前的少爷太腼腆了些,还是现在好,不管是说话做事,总能让人放心,奴婢有时甚至忘了他才八岁。”
钱氏思忖良久,才说道:“只是变化太明显了些,那对夫妻也不知是何来头。对过继澜哥儿这事儿,我总觉得老爷有事瞒着我。”
“老爷能有什么事瞒着太太?少爷不是那对夫妻亲自送过来的吗?奴婢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总觉得那对夫妻规矩极其严谨,说话做事比咱们府上得体太多。然而若说他们是什么世家贵族出身,奴婢又觉得气势不足。总之,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金妈妈仔细回忆着那对夫妇的容貌和动作仪态,规矩比起他们杜氏更严谨,实在不像是摆摊的小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