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善午间席上又吃了羊肉,又喝了酒,一张口就是一股的酒臭同羊膻味,此时手往前抓,弓腰前探,那姿势穷凶极恶,像个色中饿鬼一般。
沈念禾半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着,惊得后背冷汗都出来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右脚已经先过意识,仗着自己人虽不高,腿却挺长,一脚往那谢善腰间踹去。
她力气不算很大,幸而谢善吃醉了酒,一个站立不稳,被踹得一下子又栽倒在地,只是明明已经跌了跤,还不肯放弃,一手顺势去抓她的鞋子同小腿,另一手又要去攀她的大腿。
眼下叫人已是来不及,沈念禾满身都是汗,口中骂道:“畜生,你做什么?!”
她一面将脚往回缩,摸着桌子上那待客用的茶壶,顺手把那大壶盖一掀,试了里头水不热,当头就往那谢善脸上身上倒,等扔了铜壶,才拿托盘砸他的头,又拖了边上的椅子过来,把他两条腿都卡在下头,胡乱踩了两脚。
谢善被水一浇,又给托盘这么一砸,又给连着踩了好几脚,虽是痛,倒是有些清醒过来,嘴里叫道:“痛!痛!心肝饶命!!”
这时还不忘一口的荤话,又要伸手去抓沈念禾的手。
他手倒是伸得挺高,只差一点就摸到的时候,却是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把他的头整个罩了起来,又重又黑,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一股子带着血腥与臭味的东西已经往他鼻子里钻。
谢善先前喊痛,一半是真痛,一半却是喊给沈念禾听叫她住手的,此时被这东西一罩,只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急忙叫道:“救……救命!”
声音沙哑,又急又慌,这才是真怕了。
然则这一回他嘴巴一张,不知什么东西就呛进了喉咙,更是呼不进气了,一时惊得不行,顿生窒息之感,仿佛命在旦夕一般。
谢善酒早醒了,拼命挣扎着想要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却是被人按着头往肚子处一通乱捶,一阵钝痛之后,那一声“啊”还没能叫出来,就听得外头有人骂道:“孽种,今日不把你这腌臜东西割了去喂狗,小爷这谢字就倒着写!”
他心知不好,手脚乱舞想要躲开,忽然鼠蹊处又挨了重重的一下,仿若锥心一般的痛,山崩地裂一般,痛得他简直整个人都要死了过去,再忍不住,自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顿时厥了过去。
沈念禾一头一脸的汗,大半是累的,小半是吓的,那手还用力按着压住谢善双腿的交椅,按得太久,使过了力气,已是有些发抖。
谢处耘就站在边上,一脸的狠厉,身上全是血,那脚则是踩在谢善的胯部,还要重重研磨了几下,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的妹妹你也敢打主意!当你谢小爷是好惹的?!”
他那双手沾满了血,把半扇生猪带着下水、猪头把谢善的整个头都给罩了起来,还要用力往地下掼,一面掼,一面头也不回地朝沈念禾道:“你回房里去,不要在这里看着!”
沈念禾喘了口气,先前不怕,现在倒是有些害怕起来——这个打法,不会出人命罢?
她忙把谢处耘拦住,道:“谢二哥,再打要打出事了……”
谢处耘把她的手甩开,道:“打的就是他!看老子打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