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宜嫁娶。
陶雪花被人一把推倒了墙根下,撞到了一块大石头,猛地睁开了眼睛。
自己穿着红嫁衣,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盖头,看着身边打闹成一团的人群,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自己下了阴曹地府了吗?还是要送去下油锅裹上粉炸了给饿鬼下饭了吗?她不过就是贪嘴,向员外要了一筐樱桃来吃,谁知主母就趁着员外离家,用一碗下了毒的燕窝粥送她归了西天。
早知道不贪嘴了,不,是永远不贪心了。员外的妾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被人给当成蝼蚁一样说杀死就杀死了?
陶雪花捂着火辣辣的半张脸,一撤手,手上全是白花花的粉。
等等?粉?这不是成亲时候才画的妆面吗?她这被子就穿了一次大红嫁衣,还是她十四岁时候嫁给邻村的郭瘸子时候。郭瘸子不瘸,叫他瘸子是因为他曾经因为从山上掉下来,五年多没治好腿伤,一直是跛着脚的。
不过就算是治好了腿,他也没活到能娶她的时候啊!他不是成亲当天犯急病死了吗?要不是因为他死了,自己被他们村里人骂成克服相,她会听那冯婆子话去当妾吗?
难道她……重新回到这一天了?上天不忍心看她悲哀惨死,所以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陶雪花抬起头来,看着周围。
三三俩俩的抱成一团互相打架,滚在地上,有的甚至把喜宴上的菜盘子当成武器互相扔开扔去,她的成亲宴就是这么被毁掉的。
“都给我住手!”陶雪花大喊。
她生来一副大嗓音,眼下更是如同响雷一样,霎时间,院子里没人再动弹了。
“打架也不看看是在谁的喜宴上,再打下去我要去报官啦!”陶雪花指着其中一人大喊。
她脸上涂满了白粉,半分血色都没有,很是吓人。
她指着的就是带头打人闹事儿的冯婆子,陶雪花恨死她了。
冯婆子一看自己被指着,气的脸红脖子粗。
“你个克夫相,生来就是克夫克子的,郭瘸子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咋就死了?肯定是你这个女人害的!你个寡妇。”冯婆子不顾三七二十一,指着陶雪花就开始骂她克夫克子。
敢情她克夫克子这事还是从她这里传出去的?她上辈子到底错过了什么?
“哟,说得好像你有儿子有丈夫一样,我可克不过你。今天说不定是你个煞星作,克死我未来丈夫的!”陶雪花性子跋扈,从来不怕跟人吵架。
死的都能被她骂的从棺材里跳出来,还怕她一个孤寡婆子吗?
冯婆子一愣,接着耍赖似的趴在地上耍起了老赖。
“陶家的娘儿们克夫克子啦!克死了自己未过门的丈夫还血口喷人,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呀!”冯婆子倒是演戏得一把好手,嚎几声眼泪就哗哗往下流。
陶雪花也不甘示弱,只是她更加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