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似乎猜出她的心思,补充道,“上次你祖母要送她回去,意思我明白,不过换个地方住一住,杀杀她的戾气,但衣食住行不会过于亏待;这次不同,由胡泽带人过去监守。”
“我明白的,母亲。”
胡泽打小跟在沈良身边,忠心耿耿,虽然是个仆从,但情分上与沈家义子也不差什么了,且对沈家兄妹三人保护欲极强,沈清兰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偷偷跑出去玩,被一个街头混混盯上,准备拐骗,被路过的胡泽看见,一怒之下,把那混混打得只吊着一口气,然后扔去衙门,沈清兰当时吓得发了一场热,后来再也没偷跑出去了,但从那之后,胡泽却养成了个习惯,每次出门都东张西望,生怕看见沈清兰再跑出去被欺负。
所以沈清梦落到胡泽手里,可以说,这辈子虽生犹死。
林氏走后,碧玉才道,“婢子本来还觉得,二小姐这么狠毒,居然还可以留一条命,现在想一想,这下场也就罢了。”
沈清兰看她一眼,没说话。
反正人都要走了,林氏也摊开说了,碧玉就不再隐瞒,继续说道,“小姐还不知道呢,当时小姐坠崖的消息传到府里,胡泽二话没说,骑马就赶去了法泉寺,大半夜的一个人满山找,找了一天一夜,直到宜威将军送信报平安才停,后来查出是二小姐所为,胡泽直接冲到关二小姐的屋子,毫不客气踹了一脚,要不是大家拉着,胡泽克不管什么身份、也不管男女,怕是当时就要把二小姐打死,大太太还说要罚胡泽,说他是个下人,没资格动小姐,胡泽就说,他只认小姐您一个小姐,其他人谁敢欺负您,他见人就打,把大太太气得够呛,还是老爷顾着情面,把胡泽支到衙门去了,这些日子都不在家,他怕是还不知道二小姐后来掐您呢,要不然,哼哼……”
沈清兰心中热烘烘的,知道沈清梦这人这事在自己人生中就此落在帷幕了。
这夜里,秋凉如水,正是好梦时节,沈清兰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醒来后,气色好了不少。
徐昭亲自来送了八字,并约定好十日后下聘,消息送到小院,人人眉开眼笑,捉着翡翠打闹嬉戏,闹了一上午才罢休。
到下午,冷清下来,沈清兰又想起卢予瑶,再次打发碧玉过去探病,接着,沈之潇来看她,拿着一封信,兴冲冲地喊“妹妹”。
“什么好事这么高兴?”沈清兰笑。
沈之潇坐下来,接过妹妹递来的茶一饮而尽,笑道,“信啊,妹妹,你的信!你猜是谁写来的?”
沈清兰眨眨眼,“还用猜嘛,肯定是大哥啊,对不对?”
沈之潇又惊又泄气,把信递过去,“你怎么这么厉害?一猜就中。”
“那是,我是神算子嘛。”沈清兰睡美了,心情好,拆信细看,笑得嘴角高高翘起,眼睛都眯了。
沈之潇有些发酸,“你说,以前你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也会这么开心吗?”
沈清兰“噗哧”一声笑,嗔道,“二哥,你还吃大哥的醋哪?你要是想知道我那时候怎样,去问问母亲呀,母亲还笑话我好几次呢。”
“是吗?”就算还不知道林氏具体笑话什么,但肯定是自己所希望的,沈之潇立马就心满意足了,“那就好。”
沈清兰看完,问,“二哥,你何时寄回信?”
沈之潇道,“不着急,这回不用信驿,穆世子快回京了,让他带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