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一听,又红了眼,“姐姐厚爱,愧不敢当。”
姚胜苦笑,“这话就见外了……”
正说着话,阿落从内室出来,尴尬又惊喜地望着沈清兰,“果然是沈小姐来了,沈小姐进来吧。”
沈清兰点头,又向穆华景和陆新明行了礼,没多话,就跟着阿落进屋去了,亦没有注意到身后数道目光跟随。
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药味。
姚太太的声音从美人图的屏风后轻柔虚弱地传来,“清兰,过来。”
沈清兰听那声音软绵无力,又带着些嘶哑,想姚太太往日里明艳俏丽、光彩照人,向来未言先笑,如铃悦耳,何曾这般低黯,先心痛起来,快步跑过去。
只见姚太太躺在床上,脸已瘦了一圈,面色苍白,只有眼睛还是明亮温柔,笑意吟吟地望着沈清兰跑过来。
“你看,我到底还是低估了你,竟然没瞒住。”她轻轻地笑,语气轻松与往日没太多区别,只是那声音虚弱,说几个字就要停一停。
沈清兰挨到床边,还没开口,眼泪就噗噗地往下掉,“姚姐姐,你怎么就……”
姚太太笑,“你别哭,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沈清兰想到她本来就病重,情绪十分重要,要是被自己连累得悲伤,对病情不留,则是自己的罪过,忙努力克制自己,擦去泪水。
“这就对了嘛,你再哭,我就让子渊来哄。”
都病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调侃自己,沈清兰哭笑不得。
“姚姐姐,是我太粗心了,早就应该看出来你不舒服的,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沈清兰一说就难受,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又怕姚太太心伤,赶紧用帕子捂住,奈何声音哽咽,还仍是出卖了情绪。
“别这么说,你要是粗心,今天怎会过来?”姚太太倒是一直含着笑,甚至还抬手握了握她的手,“你再哭,子渊一定认为我欺负我了,那我岂不太冤?那家伙从小就较真得很,他要是真的误会了,非把握这园子拆了不可,我还怎么静心养病?”
沈清兰再次破涕为笑,不知所措。
门外,不早不晚响起卫长钧一声轻咳,沈清兰刷就红了脸,不哭,也不做声了。
姚太太莞尔,“那家伙害羞了。”
沈清兰,“……”
姚太太突然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靠近些,又轻声道,“别怕,我这病不过人。”
沈清兰急了,“姐姐别胡说,我不忌讳这个。”
“你不忌讳,我忌讳啊,若真是过人,我怎能让你进屋。”姚太太轻轻喘了口气,“天晚了,记早点回去,来,我跟你说两句话,你就回去,让子渊送你。”
“我不。”沈清兰心酸,情不自禁地赌气,可还是不忍拂意,附身下去。
姚太太低声道,“第一句,清兰,安下心,等子渊提亲。”
“……”
“第二句,我送你的扳指,收好了,将来,有用处。”
提到扳指,沈清兰忍不住问,“姚姐姐,那个扳……”
“嘘——”姚太太摇头,微笑道,“除了子渊,别让其他人知道。”
沈清兰困惑地点头,虽然仍不知来历,却也清楚其价值非同小可。
“好啦,回去吧,路上不安全,让子渊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