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知道自己刚进门时就一再说错话,这会儿长记性了,再不提敏感话题,她本来就心思灵活、能说会道,只要她愿意,好听话大可滔滔不绝。
果然,沈良和林氏听完都很高兴。
丫头们上来斟酒布菜,大家纷纷动筷,连口称赞,尤其喝了香气醇浓、味道甜美的葡萄酒之后,更是一番赞不绝口。
沈清芝挨着沈清兰坐,连喝两口葡萄酒,捅了捅身边的沈清兰,说道,“四妹妹,这个葡萄酒与我在分宁喝的,有些不同,感觉味道和口感都更浓郁、更醇厚,唔,好像味道还有点怪。”说完,又是一口。
沈清兰笑着拦住她,“这是会州本地的葡萄酿的,好喝是好喝,却不能喝多了,小心上头。”
“我喝过葡萄酒,不醉人。”沈清芝得意。
沈清兰扶额,“来会州之前,我也这么自信……”
她想起在菡萏园的事,就没往下说了,父母长辈都在跟前,绝不能把自己在外喝酒差点喝醉的事说出,就算他们不在,她也不愿意这么快就提及姚太太,怕大家问起来,自己说错话。
“四妹妹喝醉过?”沈清梦突然开口,似笑非笑地询问。
“没有。”
沈清兰毫不犹豫地否认,尽管这次见到的沈清梦沉默寡言,不往人前凑,但沈清兰还是很敏感地认定此人心思不善,不得不防。
沈清梦呵呵一笑,垂下眉眼,自己慢悠悠地喝酒吃菜,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爱信不信!
沈清兰不搭理她,颈上的伤疤虽然消失了,当初的疼痛和羞辱依然痕迹清晰,看在同为沈家女的份上 ,沈清兰顾全大局,可以不刁难、不报复,却也绝对无法以德报怨,与她重修姐妹情深。
登门是客,沈清兰在衣食住行的招待上尽量与其他姐妹一视同仁,但在情感上,毫无疑问是抱有戒备和疏离的。
沈清梦本人对此不可能不知觉,然她素来擅长的便是表里不一,初来乍到对方的地盘,自然要表现一番温润谦和。
“四姐姐,会州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沈清柳拉着沈清兰的衣襟,拢手低声说。
沈清兰笑问,“你以前怎么想象的?”
“怎么说呢,我听父亲说,会州城外就是蛮夷之地,荒芜人烟,还经常有战乱,所以我觉得,这里会很穷苦、穷山恶……”沈清柳不好意思地堵住嘴。
沈清兰没介意,帮她把话说完,“穷山恶水出刁民,我以前也有类似的担忧,不过到了这里就发现,完全不是这样。”她没有说,当时自己到的时候,还正好赶上西羌攻城,打得不可开交,她不想说,是因为那段回忆总是提醒她那几天惊恐不安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