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忍不住激动,“申州和会州离得远,方家要送亲,也要离开出发。”
“这个嘛……”林氏蹙眉,“这事一直没和你说,你既然问起,那也没必要瞒你,因你大哥现在还在京城,朝廷怎么安排,尚未定数,所以我和你父亲一直踌躇未定,是把你大哥叫回来成亲,还是……”
沈清兰睁大眼睛,“大哥娶妻,自然要拜父母高堂,他要是不回来,莫非您和父亲进京?”
“你父亲是会州别驾,怎能因私事离开辖地?但是,这段时间就正是朝廷任命的关键时候,你大哥这个时候离京,很可能就只能被放去地方了。”
沈清兰沉默下来,也觉得为难,可她又说不出推后婚期的话来。
本来兴致勃勃的来谈喜事,结果满腹纠结的回去。
再回院的时候,正好遇上碧玉。
“小姐,您回来了?”碧玉很丧气,“婢子没见着宜威将军,薛扬说他一早就离营走了,他和莫安都在训练,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沈清兰笑,“我见过他了,不用再约。”
碧玉讶异,“这么说,宜威将军是来府上了?”
“那倒不是。”沈清兰摇头,见秋月和冬梅在不远处,欲言又止,进屋之后,没了旁人,才低声将在姚太太那倒事说出。
碧玉惊得瞪大了眼,慢慢消化一番,方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从前姚太太的古怪举动也有道理了,有姚太太掺合进来,穆家那边……”她迟疑地问,“小姐,您可要想好了,若是真的让姚太太掺合,阻止穆老夫人,可能您和穆世子的亲事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沈清兰苦笑,“碧玉,你现在问我这个,我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你也知道,无论哪一方面,我都做不了主,姚太太已在阻止,这事之前何曾问过我?再说,母亲的决定,穆家的决定,都并非姚太太一个外人能左右的。”
“那也未必,婢子觉得姚太太虽然是商贾之妇,但颇有能耐,她左右不了别人家的兴衰成败,想在姻缘上做点手脚也不是难事,何况,还有宜威将军给她撑腰。”
沈清兰默然,碧玉的话再次点明她心中的疑惑,商贾之妇?姚太太真的只是商贾之妇?
她把白天与姚太太的对话又回忆了一遍,那些当着姚太太的面不忍心询问的问题就凸显出来了。
卫长钧身为开国郡侯的幼子,从生下来就身份显赫,能参加他的周岁宴并能抱这个尊贵奶娃娃的人,自然也不是寻常人,起码,家世背景与卫家不相上下,那姚太太应该算得上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世家名媛。
姚太太的言行举止看似不拘小节、散漫风流,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又流露出天然的优雅和教养,这绝非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妇能模仿得来。
可是,沈清兰想象不出来,本为世家名媛的姚太太怎么会隐姓埋名成了商人姚胜之妻?
沈清兰又回想起姚太太提到穆家的表情变化,看起来,姚太太与穆家关系匪浅,也就是说,穆老夫人和姚太太是早就认得的。
想到这里,沈清兰又好奇起来,姚太太昨天在宴席上屡屡作梗,穆老夫人知晓原因吗?穆老夫人的退让,是因为看在姚太太娘家的面子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