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仍是摇头,却没反驳妻子的话,他隐晦地笑了笑,温和地劝解,“子渊这年轻人,可不仅仅是武艺高超、统兵杀敌厉害,还颇有眼光和谋略,他虽然现在是个闲职,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林氏白了他一眼,她一向知道丈夫欣赏卫长钧,嘴上虽不服气,心里也认同丈夫的话,沉默了会,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听闻胡大人从不与文政官员来往,胡公子却直接应承了下来,可想而知,到时候,胡公子的出场必定引来四座侧目。”
林氏忧心忡忡,“可不,我也担心胡公子此举会给沈家树敌。”
“树敌倒不至于,子渊也在。”
“……”林氏再次噎住,忍了又忍,才没冲他生气,怎么三句不离“子渊”?
沈良也看出妻子不悦,憨笑一声,安抚道,“你放心,我自己也有数,胡公子此举尚不知是善是恶,但听碧玉所言,不是个狂傲无耻、玩弄谋术的人,究竟目的是什么,到时候一试便知。”
林氏听了丈夫笃定又温和的话,心情平复了许多,又道,“司马张大人那边答复如何?”
沈良笑道,“也说了会来。”
林氏顿时也笑,“这个面子不小。”
张大人这小半年来一直身体不好,汤药不离身,连衙门都不常去,人情往来更是一一谢绝,没想到肯来沈府赴宴,说起这张请帖,当时夫妻俩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是于情于理不该疏漏,没想到竟应了。
林氏又道,“张大人和张太太身子都不大好,饮食上要多注意,我看兰儿送来的菜单还不错,热菜、热菜、蒸焖炒炸、煎煮炖贴、样样齐全。”
沈良闻言,由衷而笑,“兰儿长大了,管家理事,也是有模有样的。我瞧着自从分宁回来,兰儿就比从前更乖巧更懂事了。”
“也就你这个当爹的这么觉得,我都愁死了。”林氏刚夸完,转脸又开始挑剔,本来还想细数两件烦心事,张口又作罢,女儿的“淘气”都是因为在婚事上执拗,可这话跟丈夫再提,反而要助长丈夫偏向卫长钧了,不如不说。
门外适时响起春兰的声音,“老爷,太太,小姐来了。”
林氏挑眉,“不是才走吗,怎么又来了。进来吧。”
沈清兰去而复返,是因为半路上想到一件事,先说给碧玉听,碧玉觉得可行,两人因此折了回来。
“父亲,母亲,我想起上元节在卢府做客时,听太太们说起会州有个戏班子,可以受邀到府上表演,听那些太太的话,似乎颇受欢迎,咱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林氏愣了下,才回想起来,笑道,“这都几个月前的一句话了,亏你记性好。”又对丈夫说,“请伶人入府登台,这也不是会州特有,以前申州也有,只是咱们很少摆宴,又喜简单清静,所以从来没请过,这会州……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