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沈清兰不太信,因为姚太太看上去不像是个醉心生意、抠财守财的人,她就算来铺子,也未必就是来坐镇、盯梢、查账的,更像是打发时间。
徐嫣芸摇头,“姚家铺子太多,她就算天天来,挨个轮一圈,想再某个铺子见着,也不容易。”又问,“沈姐姐和姚太太交情不浅,不知对她有多了解?”
沈清兰低头看路,轻轻笑了笑,“我这交情再深,也才见两次面罢了,要说了解,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们多少年都在会州吧,我还正想问问你呢,你反而问我,这就没法回答了。”
“我……”徐嫣芸似有些尴尬,吭哧了一会,说道,“我倒是知道些,听说姚太太身体不好,不能生育,前些年,姚太太吃了很多药,都不管用,现在没听说喝药了,大概是年纪大了,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个信息让沈清兰惊了好一会,缓缓道,“这也可见姚先生待姚太太一片真心。”
“大家也都这么说。”徐嫣芸深以为然的点头,“我还听说,姚太太与北关驻关将领有来往。”
沈清兰一听到“北关”二字就情不自禁的抖了下,试探,“你说的是那个胡大人?上次在卢府,卢老太太做寿,他府上一个下人去送礼了。”
“下人?”徐嫣芸愕然,“不是姨娘吗?”
这下轮到沈清兰愕然了,“姨娘?我不认得,还以为是丫头呢。”诚然,她当时见了那个女子也觉得气质态度不像个丫头,更不像个管事妈妈,但没有往姨娘上想。
徐嫣芸吃吃直笑,“沈姐姐你刚来,不知道也正常,我告诉你胡家的事,胡大人早些年就死了原配妻子,刚一死就立即娶了继室孙氏,这个孙氏是他副将的侄女,后来又见继室娘家有个新寡的姐姐,长得貌美,也收做妾室。”
沈清兰着实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半晌没言语。
徐嫣芸说得兴起,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没停,“胡大人家里乱得很,姐妹俩争宠争得得鸡飞狗跳,有一次还闹到胡大人的校场上去了,让所有士兵都看了个热闹,气得胡大人好几天没回府。”
沈清兰皱了皱眉,她对这种八卦消息毫无兴趣,但她有必要为父母收拾各方面的资讯,只好默默听着。
“胡大人来北关驻防已经有些年了,傲气得很,不怎么与文政官员往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军政分离,各自好自为之’,因此,在会州圈子里没什么人缘。”
沈清兰心念一动,茫然求教,“胡大人是凭借军功才傲气的吗?再说,驻关统领这个位置也不是一般人能坐上的,可见他还是相当有本事的。”
徐嫣芸连忙摇头,“军功是有些的,但凡能有个封赏的,谁身上没个军功呢,但要说多了不起,那怎么比得上……”她突然顿了一下,把后面那个名字咽回去,“听说,他靠的是他儿子呢。”
沈清兰心里猜测她没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会是卫长钧吗?很快又自己否决了,卫长钧毕竟刚调到会州不久,没有领兵指挥过大的战役,当地名气不可能压过一个老将去;那就是闵将军了,听说北关驻关统领以前就是闵将军,后来闵将军调回京师,才让胡俊峰接手的,两任统领,要比较,也是他们俩才是。
既然不关卫长钧的事,她就没急着追根刨底,附和着问,“怎么是靠儿子?以胡大人的岁数,他的儿子应该也不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