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徐小姐开口愈发艰难,她原本想借喝茶的时候遮挡表情缓一缓,端起时像是气力不支,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双手捧着,却又迟迟没往嘴边去,“那次,我没见着卢二小姐。”
本该惊讶的地方,两人再次默契的沉默,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徐小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法开口。
沈清兰心头越来越不安,她已经断定了卢二小姐不是生病,但无论是什么,都是别人的隐私,哪怕是丑事、是阴谋,也都与自己无关,何必逼着另一个人泄露呢?
她笑着把话岔开了,“罢了,那就等卢二小姐病愈后再说罢,徐小姐,你袖口的花纹真漂亮,你的绣活真好!”
姚太太挑眉失笑,低头喝茶,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似乎还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徐小姐却像是如释重负,忙答道,“不是我自己绣的,我哪有这手艺,这是千针坊的绣活,沈小姐可能还不知道千针坊,这是会州很有名气的一间绣坊,绣娘的手艺一个赛一个的了不得,因为有了她们,会州的姑娘不爱做针线了,反正也要被比下去。”
沈清兰故作惊讶,“还有这种事?是有什么来头吗?”
“自是有大来头的,听说千针坊的大绣娘是原来宫里尚功局的姑姑,专给天家做衣裳的。”
“原来如此,可宫里的姑姑,怎么来会州了?”
徐小姐摇头,“那就不得而知了,兴许是犯了事,被逐出宫的吧?不管怎么出的宫,那手艺是没得说,要不然,宫里能要她?”
沈清兰虽然也没太多指望一个十几岁的小姐能比坊里的绣娘说出更多的真相,但听了她句信口胡诌后,仍觉失望。
她随意的点头附和,“是啊,手艺没得说。”
姚太太见沈清兰不再追问卢二小姐的病情,她也就此罢手,又带着两人去园子里转了转,徐小姐似乎有些拘束,想夸不敢夸的样子让沈清兰十分诧异,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再回到屋里,吃了会点心,徐小姐坐不住了,几次看向沈清兰,欲言又止。
沈清兰先是只当视而不见,她与徐小姐初次见面,基本上谈不上交情,人家这个欲说还休的态度实在是莫名其妙,但连续几次之后,直爽性子的她就忍不住了,笑问,“徐小姐有话,直说无妨。”
“啊,没事。”徐小姐讪笑,“我就是问问,沈小姐何时回去,咱俩一道?”似乎怕沈清兰拒绝,又立即解释,“咱俩方向相同,可同路而行,路上也说说话。”
沈清兰一听这个就更莫名其妙了,这般当着主人家说话,不就是怂恿自己告辞吗?她便是真的想和自己交个朋友,想趁着同路交谈亲近两分,也不得好感,何况,沈清兰这次来,还有话想问问姚太太的,不想就这么离开。
她略略沉吟,准备拒绝。
不想姚太太轻轻一笑,“我还想留你们俩多玩会呢,徐小姐就急着把清兰抢走,也罢,你们都是小姑娘,初识投机,好好说说话,亲近亲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