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俊玉颜一下子在眼前放大,沈清兰紧张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下意识的想后退,又觉得失礼,只好硬挺挺的站着,像对峙一样傲骨铮铮。
穆华景突然笑起来,笑颜如花儿绽放,美不胜收,眸光流转,光彩夺目,他主动后退一步,“怕什么,我问你句话,又不是让你上刑场。”
沈清兰脸红了,赶紧回答,“我不是回避你,是怕拖累你们,你与大哥他们踏青,必定是策马饮酒,带着我,这也不会,那也拘束,岂不是累赘?”
说话说得急了,连“世子”两个字也忘了,一口一个“你”,很没礼貌,穆华景看起来不但没生气,反而更高兴了,眉飞色舞,笑声随风散开。
继而,他又轻轻叹气,“你不用说谎的。”
沈清兰见他叹息,只觉得这么好看的人也会难过,就像眼见着盛开的花儿一点点枯萎,心里也觉得难受,也觉得自己的谎言不太高明,既然大哥肯主动帮他约自己,一定也早就告诉了他,自己也会骑马、也会喝酒。
沈清兰确实会,虽然不算擅长,因小时候总缠着沈之逸,所以沈之逸常带着她出去玩,偶尔教她骑马、喝酒,当然,这些都尽量瞒着林氏的。
每次,沈清兰都说去找方茹音玩,去方家露个脸就跑了,当然,方茹音也会跟着,因此,沈之逸就带着两个小妹妹,有时候,沈之潇和郑学昀也会一起。
沈之潇爱动贪玩,没耐心,很快就自己跑没影了;郑学昀大多围着沈清兰转;方茹音则粘着沈之逸教,沈之逸脾气好,方茹音怎么问都能温和的回答,扶着她上马、下马,牵着马让她慢慢走,但不知从何时起,沈之逸突然就不肯教方茹音了……
沈清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讪讪一笑,“我若是个男子,就能好好学骑马,说不定还能与世子赛一场呢。”委婉的承认自己会骑,又解释清楚,仅仅是会骑,远远谈不上骑术。
穆华景又笑得灿烂,“你现在也可以。”显而易见的邀请。
沈清兰遗憾的摇头。
她是真的这么想的,穆华景的性格确实很好,温和却不腐儒,潇洒又不张狂,接人待物恰如清风拂面,从不会让对方难为情,比如,他明明对自己有意,但举止绝不轻浮,有时会借沈之逸和沈之潇的口相邀,但沈清兰拒绝,也不会纠缠;有时会送礼物来,一件街头摊买的虎头娃娃,或是外出游玩带来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一束半开半放的野花,总之,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却都是别出心裁的,让人无法拒之门外。
这样的人真的很讨人喜欢,怪不得哥哥们与他一见如故,如果自己是个男子,也一定和他成为知交好友。
沈清兰不说话,穆华景就也就不追问了,笑问她去哪里,沈清兰觉得没必要隐瞒,也如实告知,但考虑到聊天内容涉及到梁小姐以及林氏不悦,她就没说什么事。
穆华景很知趣,没有主动说同行,却是笑问,“依沈小姐的意思,我现在去找沈太太合适吗?”言下之意:我现在仍然去提告辞,合适吗?
“不合适。”沈清兰歪着头笑,“我刚出来时,母亲还说起,如果府中有厨娘会做京城的菜就好了。”
穆华景怔了怔,眼底像是闪动着什么亮光,他抿了抿唇,笑容一点点温柔绽放,他像是戏谑似的摸了下自己的脸,“申州菜就挺养人的,我这些日子,都胖了。”
沈清兰忍不住大笑,明朗大方,“我走了。”然后向他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