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初五,当天早上,邱氏没有去给老安人请安。
沈清兰很诧异,邱氏这人有诸多毛病,但本性不坏,且对老安人孝顺,除了过年前有几天实在病重,这还是第一次见她不来请安,心说,必定是昨夜出事了。
昨夜,沈清兰睡得沉,夜里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她悄悄去看林氏,但林氏一脸沉静,根本看不出什么,再环视一周,其他人亦是如此。
回去的路上,林氏才告诉她,昨天半夜,姜姨娘趁大家都睡了,偷偷去找沈清梦,被值夜的红荷看见,禀报给邱氏,姜姨娘恼羞成怒,竟然伤了邱氏。
“怎么伤的?”沈清兰吓一跳,她记得这个姜姨娘并不是个泼辣性子,怎么敢动手打正室太太?
林氏叹,“用杯子砸的,你大伯母没防备,正中额头,伤口不大,但是那砸一下挺重的,当时就晕了过去。”
沈清兰,“……我去看看?”
“晚些吧,现在时辰还早,让你大伯母好好休息休息。”
沈清兰又问,“姜姨娘去找三姐姐做什么?”
林氏不答,径直往前走。
沈清兰遂知晓不能在外说,安安静静回到小院,果然,林氏拉她进屋,才告知真相,“自从梦姐儿被关起来,姜姨娘天天去求你大伯母,尤其是顾公子和卫三少爷登门之后,姜姨娘更焦急了,说得多了,怕是你大伯母也心烦,没个好话给她,她大约是觉得没了指望,竟然起了个大心思,要跑。”
“跑哪里去?”沈清兰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能跑哪里去?回去自己娘家去吧。”林氏皱眉,心里也沉重,“听说她原本与娘家没什么往来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也没走动过,但去年她娘家兄弟给她来了几次信,想必又有了来往,除此之外,她也没地方可去。”
“那三姐姐呢?”
“这不正说这回事嘛,她不是要一个人走,是要带着梦姐儿一起走,她昨夜里就是找梦姐儿商议要跑的,结果被红荷看见,她知道跑不成了,情急之下打了人,后来,你大伯父带人去她那屋子里搜,搜出两个大包袱,尽是珠宝细软,可见确实是下了决心要走。”
沈清兰默然良久,问,“那现在怎样了?”
林氏道,“关着呢,就算是个妾,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说走就走啊,珠宝首饰嘛先不说,她要偷偷摸摸带走梦姐儿可不成,梦姐儿是沈家的二小姐,怎能被她带走?”
后来,沈清兰去探望邱氏时,拉着林氏陪同前往。
林氏诧问,“你怕什么?你大伯母还能把你吃了?”
沈清兰哂笑,“哪有怕?不过是大伯母正抑郁烦恼,而我嘴笨饶舌,不善言辞,所以让母亲同去宽解宽解。”
林氏差点笑出来,“你竟能这么谦虚?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