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安人面沉似水。
一旁的沈威立即喝道,“小畜生,你是要气死祖母吗?”
沈之铭低头,“父亲,我不想惹祖母生气,但更不想沈家成为将来为千夫所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总需要一个坦诚的交代,咱们不能这样……”
“之铭!”沈威抬了抬声音,厉声喝止。
老安人叹气,“好了,别吵了……你去吧。”最后三个字是对沈之铭说的。
沈之铭愣了下,似乎不敢相信老安人依许了自己,想再确认一下,又被老安人疲倦摆手制止,这才知道是真的,匆匆离开,连路过林氏和沈清兰面前也只是仓促的打了个招呼。
沈威拧着眉头,似乎沈之铭这一走将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但老安人发了话,又阻止不得,眼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晨光中,他忍不住开口。
“母亲,邓家要是过来闹事,怎么办好?”沈威忧心忡忡,刚说出口又赶紧解释,“儿子并不是害怕邓家闹事,行凶犯事的是邓家女儿,这本是他家教女无道,不过,毕竟也牵涉到咱们沈家的声誉啊。”
老安人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容色平静得有些哀伤,“他们不敢。”说话时又刻意的瞟了眼沈威,意思很明显:你还是这分宁的县令呢,怕什么?
沈威不言语了。
邱氏还是满腹牢骚,“若平时,又能怕他们?偏巧赶在这节骨眼上,要是陆家……”似乎想到什么,也立刻打住了话题。
屋中人都明白这未尽之言的含义:要是被陆家知道,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亲事就会彻底泡汤。
“行了,之铭已经过去了,等着吧。”大早上的,老安人就倦得睁不开眼似的,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吧,该做什么该做什么。”
大家默默离开。
沈清兰其实很想陪陪老安人,以前老安人最喜欢把她留在身边,一起用早膳、唠唠家常,或者是看她写几个字、撒个娇……祖孙俩其乐融融,可最近像是瘟神降临,不妙的事情一桩连着一桩,使得整个沈府都笼罩在压抑、紧张和忙碌之下,不但将春节本该的热闹和喜庆一扫而尽,更是令所有人都焦头烂额,老安人也没有心思留她了。
沈清兰很为老安人担忧,怕她身边没个逗乐解闷的人,越发的焦虑、悲痛导致病倒,但现在大家都乱着,老安人看上去也没有与她闲话的兴致,她也不好在众姐妹面前自荐。
沈清芝出门时有些异常的看了眼沈清兰,但只字未言,快步走了。
沈清兰注意到她双眼通红,且身后没有丫头跟着,本想打个招呼,但对方实在走得快,也只好作罢。
林氏接了事务,就不能与往常一样和沈清兰同来同往了,她和邱氏带着沈清菀往另一条路去。
“四姐姐,你今天忙吗?”沈清柳小声问,脸色苍白,眼神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