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看着儿子,气急反笑,“我稀罕一串手串?你姑母又稀罕一块玉牌?亏你自幼读圣贤书,又在军中长大,竟不知‘大丈夫何患无妻’这句话?沈四小姐再好,新明表明心意在先,你既然早没有明说,如今便不能再说了,此事若是传出去,你和新明如何做兄弟?我与你姑母见面岂不尴尬?”
卫长钧肃容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母亲说得很对,于理,自当如此;可于情,我难以割舍,新明和姑母那,我会亲自去解释,绝不会因此出现隔阂,母亲也……”
卫夫人刚要说话,被他打断,“母亲放心,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在姑母认可之前,我绝不会擅自宣之于众,另外,若是沈四小姐舍我而属意新明,我也绝不勉强。”
卫夫人长叹一声,算是默许。
沈清兰洗漱后,并没有立即入睡,而是坐在床头看书,她到底还是担心老安人有事找她,直到林氏回来,说老安人已经睡下,她才放下心,钻进被窝。
这一夜,沈府并不平静,数次传来隐约的哭声,又被风声撕碎,根本听不出是谁,但沈清兰猜想,大概是沈清梦和姜姨娘。
“碧玉,去看看太太睡着了没。”
碧玉聪明,立即拒绝,“婢子不去,婢子怕冷,这个时辰了,太太肯定睡熟了,四小姐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
沈清兰在黑暗中翻了翻眼,“那你让翡翠去。”
“今夜是婢子值夜,翡翠在她屋里睡,婢子去喊她,比去太太那还远。”
沈清兰对这个丫头颇为无奈,宠笑,“好碧玉,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这么听着不问一问,心里难安,母亲肯定也听到了,你问问她。”
碧玉爬起来,披衣往外,没好气的道,“您这么心善慈悲又何必?某些人何曾领过情?家宴上那些话,看似对大老爷说的,可哪一句又不是针对您的?这种冷血又歹毒的人,婢子才不想管呢。”说完,已经出了门。
沈清兰失笑,心说,你也不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呢。
很快,碧玉回来,同时来的还有秋月。
秋月道,“太太刚才已经过去看过了,是姜姨娘得知消息,为二小姐求情,被大老爷斥骂教女无德,还说要把她……,咳,不过现在没事了,大太太已经让丫头把姜姨娘送回去了。”
沈清兰假装没听出来她戛然而止又生硬转换的话语,又问,“二小姐呢?”她还记得,当时陈妈妈和芙蓉搀着离开时那张又红又紫的脸。
“二小姐一会哭闹,一会发呆,这会儿,该是睡了。”
“大奶奶呢?”
秋月困惑,“大奶奶?大奶奶应该没事吧,婢子刚才跟着二太太过去的,没有见大奶奶露面,也没听到她的声音,应该是睡着。”
沈清兰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