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睡的老安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骂道,“愚蠢!愚蠢!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沈清兰气得手都有点哆嗦了,要不是看在老安人就在旁边安睡的份上,她怕是忍不住要大声讥讽两句了。
翡翠从后面追上,来给她穿戴披风,也被拦住,眼下火气直窜头顶呢,哪里用得着披风?
“沈清兰!”路上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紧接着闪过一人,赫然是沈清梦。
沈清兰站住,冷冷看她。
“二姐姐怎么还在这里?”
沈清梦咬牙切齿的问,“我问你,是不是你和祖母说什么了?”
“说什么?”
“鞋子!”沈清梦满脸怒容,“鞋子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祖母怎么会不喜欢我做的鞋子?”
沈清兰“哈”的一声冷笑,“哟,你也知道,你那鞋子做的不明不白呀?啧啧,那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的质问我?”
“你没凭没据的说话可要小心了!我自己做的鞋子,有什么不明不白的?”沈清梦自认为这一次做得天衣无缝,不怕沈清兰吵闹,扬起下巴桀骜得很。
沈清兰心里还憋着邱氏的气呢,哪有好脾气在这看她的下巴?“既然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什么关系?你也给我小心点,再半路拦道,别怪我不客气!”拂袖而过,眼角都没斜一下,把沈清梦气得直喘。
“你在这里做什么?”背后忽然响起沈清芝的声音。
沈清梦脸色僵了下,暗骂晦气,偷偷摸摸去送鞋给老安人,没想到邱氏还在那不走;出来堵截沈清兰,又被沈清芝看见。
“没事,刚从祖母那出来,心情不好,来园子里走走。”她低着头,细细长长的眉轻蹙着,娇娇小小的脸蛋自带一股子柔弱和幽怨。
沈清芝愣了下,“二姐姐,怎么了?”她与沈清梦时而要好、时而吵架,高兴了就叫一声“二姐姐”,不高兴了就爱答不理。
沈清梦先是迟疑片刻,才凉凉的笑两声,“我是为三妹妹不值,明明是这府里的嫡女—大姐姐自有去处,按理说以你为大—比四妹妹还大些月份。可是有了好人家,全家上下都把她捧出去,何人考虑过你?”
这本是沈清芝的心头痛,这些日子来,一直窝着火,因为上次纵容莲心犯了事,也有些愧疚,所以闷着不作声,此刻被沈清梦一煽风,火苗就冲天而起,不可收拾了。
“你胡说什么!”她尖叫一声。
沈清梦不惊不惧,“我胡说?三妹妹这是做鸵鸟做上瘾了,忘了自己的身份吗?四妹妹这几天走顾宅、串陆府,顾公子登门送茶膏,黄妈妈亲自送礼上门,不知多风光,你出门去打听打听,这分宁城里谁不知道沈家四小姐?谁又还记得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