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就算来的不是闵将军,但既然闵将军派来的人,杨太太也不敢在这个关头传出有关女儿行事恶劣的新闻,这才忙着低头道歉。
与沈之铭分路之后,沈清兰揣着满腹心事在园子里晃悠了会,她不想再“偶遇”霍立,不敢久呆,又穿过岔道往回走。
暮色中,影影绰绰可见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不知说的什么。
那矮的甩着袖子要走,高的拉住,弯腰说话,像是在哄,但没不见效,矮的挣扎着,“啪”的一声轻响,不知谁打了谁,高的倏地站直了,也松开了矮的。
“你记住了,我永远都是你的长嫂!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沈清兰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邓氏的声音,尖利中带着恶狠狠的威胁。
紧接着,沈之栋倔强又冷硬的童音响起,“我不怕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迟早要揭发你!”
“揭发我?”邓氏冷笑,声音阴测测的从暮色中传来,寒意透骨,“你拿什么揭发我?你有证据吗?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要不然,大人可不喜欢。”
沈之栋恨恨的哼一声,到底有些蔫,看来确实没有证据。
“长嫂如母,我劝你放聪明些,我总不会亏待你,将来也少不了你的一份家业,要是你固执……”
沈之栋大声“呸”了一口,撒腿就跑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之栋往邓氏身上吐了一口口水,把她气得直喘气,“岂不此理!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匆匆消失在暮色中。
沈清兰只觉得浑身发寒,她早就觉得邓氏与沈之栋之间很奇怪,没想到还有这么离奇的内幕,她没有追究真相的兴趣,却也不由自主的担心沈之栋的安危。
虽然不知道邓氏究竟有什么把柄被小小儿童捏着,但看她人前讨好沈之栋,人后又威胁,肯定不是小事,不过就算双管齐下,沈之栋也压根不理会,这么软硬不吃,以邓氏的狠毒,迟早忍不住要灭口。
翡翠哆哆嗦嗦的问,“四小姐,咱们怎么办?”
沈清兰摇摇头,“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糊涂,不过事情还不明不白的,不好乱说,先看看再说吧。”
沈清兰觉得头大,开始怀念在申州简单舒适的日子。
申州虽然也有姨娘,但是两个姨娘都是好性子,从不多事,又对她也好,合府上下都宠着她,日子当真是美得上天。
可分宁……沈清兰觉得分宁这个大院子太乱了,一出又一出的事儿叫人头皮发麻。
转过天去,沈清兰的头皮更加发麻了。
只因府上来了位客人,顾公子,顾中楠。
顾公子登门,礼节俱全,带着礼物来,到门口先报名号求见,然后径直拜见老安人。
他是进了府才知道老安人犯病在床,好在带的礼重,就算临时加一项“看望病人”,也不嫌少。
“晚辈不知老安人身体有恙,惊扰了老安人休养,实在失礼。”瞧这话说的,春风春阳般叫人舒服,再加上他温雅明朗的容貌,一出场,就让老安人赞不绝口。
一老一小、一躺着一坐着,居然聊得极好。
顾中楠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儒家门生,不管和谁相处都有话说,一举一动令人如沐春风。
没有坐太久,顾中楠就起身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