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你和谁?”沈清兰越发的糊涂了,不知是自己刚睡醒,脑子还晕着呢,还是这两个丫头犯了迷糊症。
碧玉看她一眼,笑着解释,“四小姐别理她,这妮子思春了,刚才……”还没说完,就见翡翠大叫一声,扑上来就要捂她的嘴,再次再次扭打在一起。
“你们俩真是……”沈清兰无奈的揉揉眉心,自己下床倒了杯水要喝,这才见两人停止闹腾,赶过来抢杯子。
“放了半天的水,该凉了,小姐先等一等,婢子给您换热水去。”
翡翠说话没碧玉利索,动作却灵敏,抢过杯子,连茶壶一起,都端了出去。
沈清兰朝碧玉挑眉,“好了,她走了,你说。”
碧玉冲着翡翠的背影扮了个淘气的鬼脸,才笑道,“有趣的事儿呢,昨晚上,婢子和翡翠去顾家,回来的路上看了出戏,一个男子喝得醉醺醺的,抢了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走,那姑娘哭哭啼啼的不肯,说自己是陆公子的红颜知己,谁敢无礼?谁知那男子哈哈一笑,说什么:陆公子的红颜知已?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沈清兰呆了呆,好好的姑娘家会当街说自己是某个男子的红颜么?恐怕是勾栏酒肆的花娘吧,自己来分宁这段时间,几次上街,也偶尔听了一耳朵,说着陆公子生性风流,常年流连花巷,为红颜一掷千金,看来,确实如此。
“后来如何?”沈清兰淡漠的问。
碧玉这话要是昨天说,沈清兰还会当成事不关己的笑话来听,可收了陆家的帖子,心里就有点堵了,明知道就算自己应邀而去做客,母亲也绝不可能答应这亲事,但一想到自己与一个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放在一起考虑婚姻大事,就觉得委屈。
碧玉道,“后来?后来就来了个少年把那当街抢人的男子吓跑了。”
沈清兰好奇的问原因,碧玉笑,“那少年只说了一句,贾员外在前头等他。”
“这是什么意思?”
碧玉大笑起来,“贾员外是那男子的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贪恋美色,以前没少因这种事揍他。”
沈清兰先是扑哧一笑,赞那少年颇为机智,后又诧问,“你怎么知道的?”
碧玉挤眉弄眼,嘻嘻一笑,“婢子和翡翠想看热闹,又怕被那男子误伤,就躲在街角一摞篾篓后,后来那少年将人吓怕后,我们准备离开,翡翠那妮子却不小心拌了脚,将一摞篾篓全都推到,动静很大,自然引起那少年的注意,他便过来帮忙,随口聊了几句,因此得知。”
沈清兰一怔,随即失笑,“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又问,“那少年是哪家的?”
“这却不知。”碧玉解释,“当时并没有多说别的,我们就回来了,只是,刚才……”
“刚才又怎么了?”
碧玉道,“昨晚回来后,翡翠发现一只耳环不见了,又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只好作罢,刚才小姐睡着时,门房婆子送来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说是一个姓蒋的人给翡翠的,翡翠莫名其妙,打开一看,里面包的正是自己丢的那只耳环。”
沈清兰也不禁讶然,“这么说是那少年捡了归还的。”
“婢子刚才和翡翠也是这么想的,那少年大概姓蒋,可惜仍不知来历,连道个谢也不能。”
沈清兰笑道,“不妨,咱们在分宁还要住些日子,那少年若是分宁人,总能打听到。”心里却有些迟疑,翡翠若是当真因此一事动了春心,该怎么办?不知那少年什么身份,是否有门户之别?即使两厢情愿,难道要把翡翠留在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