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说话格外温柔,说话和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令人心旷神怡,中途沈之栋叫了她两次,她起身讲解,不急不燥,有条不紊。
倒是沈之栋没有耐心写下去,只写了一张纸就走了,沈清菀知道沈清兰过来必定有事,就没留沈之栋,叮嘱他回去再练两张,就让丫鬟送出去。
等人走远,沈清兰才拿出锦囊,说明来意。
万幸的是,沈清菀丝毫没看出东西少了,欢欢喜喜的收下,“四妹妹有心了。”
“哟,稀客呀!”门外忽传冷笑声,沈清芝、沈清梦和邓氏前后脚进门。
沈清菀将锦囊放在手边,笑着起身,“你们俩倒是来得凑巧,我这屋里今天难得热闹一次,都坐吧。”
沈清兰也站起来和邓氏打招呼,“大嫂也来了。”
在沈府住了几天了,除了给老安人请安时能见到邓氏,平时几乎见不着,没有相处,就不知善恶,只管客气礼貌就好。
“四妹妹别客气,快坐吧,咱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见外。”邓氏说话周到又亲热,她柳眉杏目,目光机敏又深沉,看着十分干练。
沈清芝很不屑的撇嘴,大喇喇的当先坐下,这时丫头送来茶水,她也不等大家,端起来就喝,一眼就看见桌上的锦囊,猜出来意,顿时沉了脸。
只给大姐,不给我?
其实沈清兰在申州就为几个兄弟姐妹准备了同等的礼物,刚进沈府就一一分了出去,像沈清柳的瓷娃娃和沈清菀的锦囊,这算是额外的心意。
沈清芝虽然不满,但她骄傲惯了,不屑说出来,哼了声就作罢。
沈清梦聪明,没人先开口,她才不做出头鸟。
邓氏是长嫂,不知是身份尴尬,想没话找话呢,还是什么意思,居然拿起来反复翻看,笑道,“这锦囊不错,缎子细腻,阵脚整齐,刺绣的配色也大方。”
沈清菀莞尔,坦诚说道,“是啊,这是四妹妹送的。”
“四妹妹的衣着打扮高雅又得体,可见品味比我们强,挑的东西自然不凡。”邓氏轻轻摩挲锦囊,笑,“更难得的是,四妹妹与大姐多少年没见了,却一见就如故,不愧是一家子的姐妹。”
一见如故?不过是厚此薄彼。
沈清芝猛然沉脸,先是瞪了邓氏一眼,怨气很快转到沈清兰身上。
沈清梦低头喝茶,装没听见、没看见。
沈清兰瞬间就在邓氏脸上贴了个“挑拨离间”的标签,不冷不热的笑一声,大大方方的承认,“大嫂说得极是,我上次随父母来拜见祖母的时候年纪还小,浑不知事,与大姐也没说几句话,没想到一晃多年,我与大姐竟然有许多相似之处,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实在奇妙,就算是一家人,也有亲有疏、有远有近,有貌合神离者,也有一拍即合者,大嫂,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把邓氏堵了个瞠目结舌,干笑两声,只得说个“是”。
沈清芝拍案冷笑,“四妹妹可真是伶牙俐齿呀,什么亲疏远近?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你与大姐是亲近,与我是疏远;与大姐是一拍即合,与我是貌合神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