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宋春苗跟面团一般,被揉扁了搓圆了的,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孟氏也觉得无趣,索性不再骂了,而是一声不吭的去寻了媒婆去。
葛家的婚事不成,瞎子、瘸子、鳏夫多的是,总有缺女人,又愿意出彩礼的人家。
很快,孟氏便给宋春苗订下了一个三十多岁,瞎了一只眼的鳏夫,对方愿意出十两银子做彩礼,但也要现在就把宋春苗给接走。
知道宋春苗小产,而且连小月子都等不了,还是个三十多岁的鳏夫,这其中的原因,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来。
宋春苗因此在家大哭大喊,哭着求孟氏,最终却还是被对方给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哭喊声凄厉无比,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啧啧,这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娘,当真是不像话。”
“我倒是瞧着,这当娘的不行,当闺女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这春苗做啥事不择手段的,抢别人的亲事,能落得这个地步?”
“可不是么,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这人呐,做事都不能不要良心,人在做,天在看那,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是啊,是啊。”
宋家庄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或惋惜,或讥讽,或心疼的,但在场的所有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张口替宋春苗说话,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这事。
到底不关自己的事,背后议论议论倒是无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那自然也是没人做的。
这事传到宋家人耳朵里时,曹氏是狠狠啐了一口的:“活该,从前看她来咱们家那个耀武扬威的样子,真以为抢了玉兰的婚事,她就能过上好日子了,结果落得这个下场,真是报应!”
“可不是么。”郭氏连连点头:“这种人就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往回收她呢。”
“嗯。”曹氏点头,接着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舒坦。
葛家的婚事黄了,虽然宋玉兰和谢依楠总说宋玉兰对这桩婚事也不是很满意,退乐也是好事,但曹氏却也总觉得,这些话里头,肯定也有安慰她的意思。
现在看到葛家的确有问题,宋春苗下场也极其不好,曹氏这心结也算是打开了,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看曹氏心情似乎不错,郭氏想了想的,试探性开口道:“娘,说起来,有件事倒是得和娘您说一说,您也给我们拿个主意啥的。”
“啥事?”曹氏把手里剥完玉米粒的玉米芯儿扔到了一边。
玉米芯儿回头当了柴火来烧,也免去了打柴的麻烦。
“就是我看这两天山子房子那地基晒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得重新砸地基去,顺子的意思是,山子当时分家时原本就没要多少东西,这会子盖新房子,手里啥活都不干,也得帮着山子把房子先给盖好了。”
“可这会子,娘也知道我们俩现如今的光景,欠的银钱不知道何时才能还清,往后平儿大了,还惦记着让平儿读个书,认个字的,这处处都是用钱的地儿,顺子若是光顾着给山子帮忙的话,就着实顾不得家里头了,我们现在也实在是两头为难,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好了。”